怪力乱神。
诸如鬼神诅咒的事,陆沉是打心眼里不相信的。直到倚靠在他身上的男人身体逐渐变得透明,直至消失在他眼前,他才恍然惊觉,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大白天的这是见鬼了?
“他的rou体每天只能维持两个时辰。”老和尚道。
陆沉稍稍平复心情后,心里莫名泛起一丝兴奋,按理说正常人早就被吓得拔腿跑了,他却像脚下粘了胶水似的,没有半点想走的念头。
陆沉觉得自己大概也是渴望越界的,如雏鸟渴望冲破樊篱,所以才拼命用缜密的计划包装自己的人生,表现出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你刚才说诅咒,莫非是有人要加害于他?”
老和尚否认道:“不是害他,是救他。”
“我第一次听说诅咒一个人是为了救他。”陆沉被他说得更加云里雾里,“我们相遇的时候,他浑身上下像被火烧过一样,难道那也是诅咒?”
“那是在历劫。”
“历劫?”
接下来老和尚徐徐讲述了一个故事,一个令陆沉感到似曾相识的故事。
当年西域藩僧惑乱宫廷,许诺皇帝长生之术,皇帝听信妖言,终日沉迷于修炼密法,不理朝政,致使朝野上下敢怒不敢言,百姓怨声载道。
陆沉:“然后呢?”
老和尚:“然后,一个枭雄出现了。”
陆沉倒不觉得以外,历史就像一个循环,类似的情节重复上演。
“皇帝的从弟远在汝南,能文擅武,立过赫赫军功,他觊觎王位,早就暗中招兵买马准备起事。眼看藩僧作乱,他觉得时机已到,于是借着勤王之名,集结麾下大军,直奔京城。谁知临到最后关头,功亏一篑,被一剑斩杀,而且死相相当惨烈,身首分离,头颅被高悬在城墙上,每天路过的百姓都......”
还未等老和尚说完,他的长胡子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揪住了似的,把他往前揪出了好几步路,老骨头架子差点没站稳。
“老秃驴,给我闭嘴。”空气中传来三伏的声音。
老和尚边捂着被揪变形的胡子,边支支吾吾道:“刚才忘了说了,这逆贼性......性情暴躁,刚愎自用,之所以谋反失败,就是因为轻......轻敌。”
“都说了给我闭嘴。”失去了rou体的三伏依然死揪着不放,老和尚挣扎许久才将胡子保了下来,道了声阿弥陀佛。
无须多言,和尚口中的逆贼就是三伏,而谋逆失败伏诛这件糗事,就是他反复被戳的脊梁骨。
陆沉的眼睛倏地一下亮了:“你说的难道是恽王骆琼?”
三伏唏嘘道:“本王可是好久没听人叫过这个名字了。”
陆沉微微涨红了脸,神色坚定地望向老和尚:“恽王他英勇神武,所向披靡,与西域敌酋作战时杀敌无数,要是没有他,西北早就被外族侵占。那个昏庸的皇帝败坏超纲,恽王谋反也是一心为了江山社稷,并非觊觎皇位......”
这一连串滔滔不绝说得三伏都快脸红了,虽然他现在这副飘忽忽的样子,红不红的也看不出来,他轻咳一声道:“你莫非是本王的粉丝?”
何止是粉丝,简直是比玄铁还铁的铁粉。
陆沉看不到他,只能对着空气点点头。
如果三伏的rou体还在,估计尾巴已经翘上了天:“你前面那堆罗里吧嗦的确实说的没错,只是这最后一句嘛......告诉你也无妨,本王就是觊觎皇位。这天下江山万里长河,至高无上的权力,都被骆景那个废物糟蹋了。既然他甘愿做妖僧的傀儡,就别怪我取而代之。我可不稀罕什么长生不老,人生在世能做一回真龙天子,便死而无憾了。”
三伏见陆沉不语,继续说道:“怎么?我不是你心目中的圣人,失望了?”
陆沉微扬嘴角:“不,更喜欢了。这世上圣人本来就少得可怜,既然做不了圣人,总比做那假模假式的伪君子好。”
三伏闻言一顿,没想到自己壮志未酬身首分离,历经几百年煎熬劫数,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戳中了心窝。
他犹豫片刻,道:“本王是迟早要回去的,等到了京城,先手刃杀害我的人,然后再把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夺回来。”他转向陆沉,“小子,你可有兴趣与我共谋大业?到时候加官进爵荣华富贵都少不了你的。”
陆沉:“没兴趣。”
三伏:“那你对什么有兴趣?本王一定想办法满足你。”
“你。我只对你有兴趣”陆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只是在毫无保留地坦露心声。
三伏却听得窜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扭捏过。
老和尚左看右看,越发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于是找个由头开溜了:“既然你酒醒了,就自己和他解释吧。贫僧这厢告辞。”
陆沉:“大师说,你的rou体每天只能维持两个时辰?”
“唔,未时和申时。什么狗屁大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