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桃在蒲道安府上作客这件事,周欢当然不知道。寻人告示是贴遍了鄢陵城,也有不少人来提供所谓的线索。周欢言而有信,大手一挥,给所有前来提供线索的人全都赏了十两银子。
然而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周欢的眉间却蹙得越来越紧。
周欢担心的倒不是钱的问题,因为花的是楚行云的钱,周欢是一点也不心疼。可问题是,钱是花出去了,可靠有用的线索却没几条,到头来孟小桃仍是不明所踪。
周欢没有对自己的画力产生过一丝一毫的怀疑,毕竟他的杰作可是得到了嵇无隅的亲口认可的。
周欢就这样从早等到晚,从日上三竿等到了月挂柳梢,依然一无所获。若非要说有什么收获,那就是一位做果品生意的商人特地送来的一大箩新鲜的荔枝,而且还是难得一见的糯米糍。
周欢是北方人,平时难得品尝到这些来自岭南的鲜味,竟泄愤似的一口气连吃了十颗,直到感觉口干舌燥,才猛然想起以前听人说过,荔枝性温,吃多了是要上火的。
然而此时醒悟也为时已晚,明明不是那么热的天,周欢却燥热得出了一身虚汗,忙不迭地到处找可以降温解火之物。
忽然间,他想到了嵇无隅。
嵇无隅擅长医术,说不定有什么清热解毒的好方子。
这么想着,周欢来到了晴川居。正要敲门时,门吱呀一声打开,迎面站着的是一身轻纱薄衫的嵇无隅。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两人都愣住了,嵇无隅眨了眨眼睛,道:“周贤弟?我正要去找你呢……”
“那正好!咱们想到一块儿了,我也正好有事找你。”周欢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咽了咽口水道,“快!给我泄泄火!”
“泄火?”
嵇无隅怔了片刻,眯着眼睛将周欢上下打量一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周贤弟,你……难道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唉,都怪我贪嘴,那种东西,怎么能一下子吃这么多呢!”周欢捶胸顿足道。
嵇无隅了然于心,他眉眼微垂,低声道:“周贤弟为何……这种时候会想到我……?”
“这不是废话吗?除了你,还有谁能救我!?”周欢伸出双手,一把抓住嵇无隅肩膀,“无隅兄,别再说了,再说我就……”
忽地心头一股热血直往上涌,周欢真的很怕自己说着说着就在嵇无隅面前流鼻血,于是忙道:“再说就要流出来了,无隅兄,别磨蹭了,快!”
“流出来了!?”嵇无隅暗自一惊,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移,注视着周欢的胯间。
奇怪,那里平平无奇,并无任何异状啊?
但是嵇无隅来不及多想,当他伸手扶住周欢,两人肌肤接触的瞬间,嵇无隅不由得一惊。周欢的体温果然比往常要热一些。看来,那玩意的效用确实有点厉害。
嵇无隅将周欢搀扶到自己卧房,让他坐在床上。
“无隅兄?你扶我到这儿来做什么?”
周欢很是茫然,他寻思着自己不过只是想来求个清热解火的方子而已,为什么要进嵇无隅的卧房?
谁知嵇无隅听了他这话,却是俊脸一红,道:“贤弟难道想在外面?”
“外面就外面,我不介意。只要能泄火,在哪儿不行?”
“我不行。”嵇无隅仿佛忍无可忍一样,扭过头来,“贤弟放得开,可无隅还是要面子的。”
说着,嵇无隅手一扬,忽地挥灭了烛光,整个卧房里顿时漆黑一片。
“无隅兄??”周欢彻底被嵇无隅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黑暗中便有一个人悄无声息地靠了上来,随后一只手覆上了他的眼睛。满腹疑虑的周欢刚要开口,忽地一片柔软的触感轻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周欢胸口一震,脑中一片空白。
那是嵇无隅的唇,带着一丝沁肤的冰凉,仿佛在温柔地试探,蜻蜓点水般地顺着周欢的脸颊一路向下,最后轻轻地噙住了周欢的唇。
嵇无隅的吻是矜持而节制的,他不敢轻举妄动,仿佛周欢是一件易碎的瓷器一样,只是唇与唇的亲密接触。一旦贴上了,便静止了下来,像是在品味或享受这一刻一样,久久地停留在那里,不愿离去。
而周欢,此刻他的脑子里依旧是一片空白。仿佛如坠云里,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感觉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
嵇无隅这样静静地吻了周欢良久,当他终于松开周欢时,周欢的视线也已经适应了黑暗。
他看到嵇无隅低垂着眼眉,朦胧的月色像是给他笼上了一层轻纱。嵇无隅本来就长得好看,周欢头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就觉得这人美得不染片尘,自有一股凛然之气。可是如今他这样一副小儿女神态,含羞带怯地站在幽暗之中,倒像是从天边走了下来,虽然沾染了红尘,却也平添了一丝可亲的烟火气。
“无隅兄,你……”周欢忽然有些局促,只觉得此刻的自己比刚才更加口干舌燥了。
他明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