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周欢的手。
周欢一回头,只见沈惊月一手摇着扇子,轻轻掩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孟公子,在座都是自己人,有什么秘密不能说?”沈惊月款款地凑到孟小桃耳边,用扇子撩起孟小桃那尖尖的下巴,“惊月倒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救命之恩让周都监如此感铭于心,何不说出来,与大家分享分享?”
沈惊月声音轻柔,气场却是前所未有的强大,仿佛盯着猎物的猛兽,那双注视着孟小桃的眸子里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你又在动什么歪脑筋!?”周欢挺身上前将孟小桃拉到身后,“别靠那么近,离小桃哥远点!”
“瞧你说的,我能有什么歪脑筋呢?”沈惊月恶作剧成功,脸上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
“静山!你终于来了!”齐王一见沈惊月出现,便高高兴兴地迎了上去,拉着他在身边坐下,“咱们这都酒过三巡了,你却连个人影也不见,我还以为你今晚不来了呢。”
“殿下说笑了。惊月谁的面子不给,也不能不给周都监面子啊。之所以耽误了时间,是因为惊月方才特地为周都监准备了一份饯行的大礼。”沈惊月一边说着,一边欠身坐下,拿起满满的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哦?还有大礼?在哪儿呢?”齐王左顾右盼,却不见所谓的大礼的影子。
“既然是大礼,自然不是随身携带之物,当然是送到了周都监府上啊。”
齐王瞠目结舌:“原来还真是字面意义上的‘大’礼。是金山还是银山?”
沈惊月掩嘴一笑:“殿下莫要再问了,留给周都监一点惊喜不好么?”
“沈大人何必如此客气。咱们这次是分头行动,我周欢只是比两位先行一步而已,回头还是要和大家汇合的,没必要这么郑重其事地送什么饯行礼。”周欢淡淡地道。
“说的也是。”齐王点点头道,“毕竟兖州与洛阳相隔十万八千里的,一两个月音信不通也是常事,眼下总得有一个打头阵的帮咱们一探虚实才是。本王与静山手下的兵马多,论行军速度那肯定快不过周都监你。”
“所以说,今晚与其说是欢送宴,倒不如说是会盟宴?”沈惊月抬起眼皮,看了看齐王与周欢。
“可以这么说吧。”齐王举起杯子,冲着两人道,“从今天开始,咱们可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
“是不是一家人此刻还很难说吧?”周欢饮下一杯酒,往沈惊月脸上瞟了一眼,“齐王殿下我是不担心,只怕沈大人跟咱们不是一条心。”
沈惊月冷哼一声,刚要反唇相讥,忽然一只手被齐王抓了过去,与周欢的手握在一起。
“此番咱们三人起事非比寻常。”齐王也将自己的手覆在沈惊月手背上,“若是其中有一个环节出错,那便是一步错,步步错。到时候不光是咱们,千千万万的人头都会跟着落地。从今以后,咱们三人须得肝胆相照,同甘共苦。静山,我知道你心里有你的小算盘。周都监,我也知道你心中有放不下的心结。不过今晚看在本王的面子上,让一切恩怨都一笔勾销,成为过去。从明天,不,从此刻开始,咱们就是心往一处想的好兄弟。”
周欢听齐王这话说得颇有几分江湖豪气,不由笑道:“殿下,瞧您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这是在桃园三结义。”
“这个主意好!”齐王眼睛一亮,拍手笑道。
“什么桃园三结义。”沈惊月冲着周欢翻了个白眼,“齐王何等身份,你我什么身份?居然大言不惭地说拜把子,还要不要脸了?再说,咱们不是早就称兄道弟了么。”
“称兄道弟你还背后捅我一刀?”周欢不依不饶地挖苦他。
“周欢!”沈惊月终于忍无可忍地拍案而起,“你还有完没完!?”
“怎么又吵起来……”
眼看着新一轮的口水战又要爆发,齐王忍不住扶额。这时,他注意到孟小桃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两人,尤其是仔细打量着沈惊月的一举一动,表情似乎有些困惑,便凑过去低声道:“孟兄弟,他们俩就这样,一见面就吵架,习惯就好。”
“沈惊月平时说话也这样?”孟小桃问。
“那倒不是。”齐王有些意外孟小桃这么问,他摇摇头道,“你别看他在周欢面前凶得跟好斗的公鸡似的,其实对待旁人圆滑得很——只要你不去招惹他。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孟小桃低下头去,若有所思地望着杯中破碎的明月,不说话了。
周欢临走前的最后一晚,齐王还是放弃了做和事佬的打算,放任周欢与沈惊月吵了个天翻地覆。说来也怪,如此酣畅淋漓地与沈惊月大吵一架之后,周欢的心情倒是痛快了许多,或许是因为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把这些天来一直想说却不便说的话一股脑全发泄出来,就像是把身体里堆积已久的郁愤一口气倒了个精光,反倒觉得无比地神清气爽。
周欢自认与沈惊月是两个极端,沈惊月心思太多,凡事又喜欢一个人憋着。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