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别看我和渚磊年纪好像差不多,平时都是我说的算,但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是渚磊把我养大的。当初他给我的每一份食物,在我身上花得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你知道在我们俩长大地方,做到这样有多难么?而我在遇见他之前,却只会去偷去骗,去为了一口吃的去杀人。”
代表A仔所在的监控器扭转了一下,像是很感兴趣。
“有一次我实在气不过那些欺压我们的人,我计划了很久偷偷下了暗手,可我回来时却被渚磊发现了。原来他一直跟着我,看着我干了所有的事。我以为他会不要我,但他却说那不是我的错,是这个世界错了。”
没有关注A仔的反应,王林自顾自的说着,他的神色宁静仿佛过去的生活也是一件值得回忆的事情。
“他说如果我想做个好人,他就去努力工作,让我堂堂正正的活着一辈子问心无愧。如果不想,那这一世腥风血雨就和我一起去面对。”
“你明白么?你一个孤零零诞生的智能生命怎么可能明白,渚磊对我有多好。”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拿起了屠刀,只为了去地狱的那条黄泉路上,不让他弟弟一个人那么孤单。许是王林说这话的表情,炫耀意味太明显了,而A仔也的确很孤单,这片星域只有它一个智能生命怎么可能不孤单,A仔气不过用管家的机身砸了王林一下,王林随手把A仔按在地上也不在乎。
“我的父母死得很早,可只要渚磊在我身边,我就从来不觉得缺少什么,只要别的孩子有,我就会有。你说我怎么会拥有他这么好的哥哥,就连他的朋友和战友们也这么觉得。你知道那些人经常背着渚磊跟我说一句话,他们说渚磊他怎么会有我这种弟弟。”他还真的要感谢当初扔下渚磊的那个傻瓜,大概是对方没他这么不要脸,心安理得的去享受。
说到这里王林竟然还笑了起来。“不过我不讨厌他们,因为我最爱看的就是每次作弄他们后,渚磊护着我时,那些人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可是后来,除了我和渚磊,他们都死了。各种原因,最后我的星球发生了恒星核爆,而当时没有科技手段能干预,就那么一下子全没了。那场核爆的监测报告只提前了一小时预警,而我亲手把那份报告毁了。所以就算有些人还能幸存,也被我给剥夺,就因为那里面会有我的仇人。说实在的挺爽,你懂得,像我们这样的智慧生命,总是自命不凡,总觉得自己是自然主宰,肆无忌惮掀起各种战争。当时我就在蓝星号上看着所有的乌烟瘴气,一瞬间干干净净。”
王林并不觉得可惜,他知道甚至用不了亿万年,那颗蔚蓝的母星就会再次美得像宇宙中的沧海遗珠,孕育各种生命。
疯狂冷血么?王林自己有时也觉得,可当幼年的他躺在贫民窟肮脏的地上苟延残喘时,又有谁同情过他。这一辈子他只用去在乎,渚磊会不会谅解他。
再次被碾在地上的A仔,像素化的眼睛微弯,露出了一个笑意,似乎非常赞同王林的看法。连王林自己都觉得能找到这么一个赞同他的存在,还真挺不容易的,他这样的想法就连在渚磊面前都不敢表露。难怪很多种族对智能生命那么排斥,就像神,无论什么种族都有那么一个形象,在倒霉绝望的时候念叨念叨,但如果神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大概会争先喊打喊杀。
“如果有选择我也想自己能像他希望那样,正常的过一辈子让他少操点心,但这不是不能么,谁不想生活在一个美好的世界里,不用每天为自己的生命担忧,不用害怕在乎的人全都离开你。”
王林的神色有点低沉,他轻声继续道“有的时候,我真的羡慕他。”曾经在蓝星有人说,幸亏渚磊的弟弟是王林,否则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因为嫉妒渚磊的才能和成就,而反目成仇。但王林知道他其实也是羡慕的,一直都羡慕。
“我羡慕他,经历苦难,却一往直前从不妥协。”
“我羡慕他,身陷黑暗,却永远光明。”
“我羡慕他遭到背叛,却依旧愿意将生死交托。”王林就像是把这么多年自己的妥协,自己的不甘都化了这一句句对渚磊的艳羡。
“我更羡慕他,被命运开了数次玩笑,却依旧有去爱别人的勇气。”
特别是最后一句是他最羡慕渚磊的地方。
当初王林还阴阳怪气的嘲笑过渚磊,就那么急不可待。结果现在一看,在他还在对去接受一只雌虫的事犹豫、彷徨、挣扎的时候,人家牵过手送过礼,约过会上过床,还附赠意外大白蛋一颗。而他呢,他什么都来不及给身后的雌虫。他一直都努力的朝渚磊看齐,但他还是离得很远。最算最后他也只能欺负欺负那只雌虫,不给他任何希望。
王林站起来直接走到一旁的操控台亲手打开安全屋的操控程序。
这个安全屋自然不是用来惩罚雌虫的囚笼,而是王林给自己造的最后退路,它会直达这座海岛的地底深处,把雌虫藏起来,里面有足够10天的氧气和营养液补给,而德瑞克身上的抑制器也会在三天后打开,里面的应急装置在十天后向他开放。至于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