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赶路,宋砚一行人骑着马并未走国道去北临城,而是跟着梅晔走山间小路。四周山峦叠嶂,树林密集,只留下狭窄的小路仅通一人一马。
梅晔骑马在前,白泾殿后,宋砚则在二人之间。
而这时梅晔突然勒马停下,身后二人也当即停下,宋砚攥紧了腰间的剑,警惕地扫向四周,自从有了血石,除了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外,还能洞察到活物中细微的变化。他闭上眼,感受到有什么东西似脉搏在搏动,它们很渴充满了贪欲。
正当三人处于戒备状态时,浓雾笼罩了整个山林。
梅晔指尖绽开一朵血色梅花,他继而向雾之深处一指,梅花一去,浓雾开道。
梅晔收手,侧面歪头扬唇:“宋公子无须担心,走吧。”
“嗯。”
宋砚短暂放松警惕,之后跟着梅晔进入那条由梅花开道的小路。
初入小道,便充斥着一股腥甜味,两面雾中有大小不一的黑影,不知是否是宋砚的错觉,这些黑影竟然在左右晃动,徒增一丝诡异,他当即脊骨一凉。
“这些黑影是何物?”宋砚攥紧剑柄问。
“芍萼花。”梅晔撩去肩头墨发,殷红的发带也随之垂于腰间,只听他幽幽道:“这些雾实则是会吸血的,它们皆由芍萼花而生,若活人贸然入雾,片刻便死了。”
吸血。
宋砚神色一变,“方才那朵梅花可是以你血而生?”
“是,不过,我的血它们也消受不起。”梅晔抬手间一朵梅花在他掌中飞旋,然后梅花从他手中脱离,向上飘远了。
难怪,这些雾竟为梅花开道。
“啊!”
突然传来白泾的一声惨叫。但当宋砚回身去寻时,人已经被拖进迷雾之中。
“白泾!”
宋砚翻身下马,不假思索冲进迷雾。
梅晔见宋砚进了迷雾,心中一惊,他脱口而出:“别去!危险!”
谁料宋砚一进去,周身被金色结印加护,浓雾竟吓得散去一片,断然不敢上前。
“容诩?”宋砚下意识唤道。
可四下无人。
这时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宋砚疾步往前,浓雾像见鬼般躲的远远,直到黑影露出庐山真面目——一朵足足有宋砚高的花在向外散发雾气的同时,散发着银蓝色的光芒,在它四周也有大小不一的花。
而白泾双脚被一截长满倒刺的藤蔓缠住,倒挂在芍萼花身后,看着藤蔓似脉搏般的搏动,他感受到血ye的流动。
这家伙在吸白泾的血。
芍萼花的根从土中窜出,根尖坚硬如刺,迅猛的朝宋砚冲来,但是刚触碰到结印便被震裂,断成两截落地化粉。
芍萼花:“……?”
宋砚:“……”
片刻后,宋砚察觉脚下一阵颤动,随即粗细不一的根如同有了生命般紧紧地互相缠绕将宋砚包裹在内,犹如不透光的密室,但下一刻,根尖出现一道裂痕“嘭”的一声,所有根尖被震裂,旋即变成了粉末。
芍萼花:“……”
根尖再次出击,不仅加大了力度而且加快了速度,迅猛的只能瞧见几掠白影,尽管如此还是被结印层层击退。
宋砚在结印里岿然不动,不用一招一式便叫这花累的垂下花瓣,只差没直呼内行。
小憩一会儿,芍萼花伸出藤蔓,这次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结印,而后像触电般缩回,然后在自己的花瓣上蹭了蹭。
白泾脸色越发苍白,宋砚知道时间不多了,他疾步上前,藤蔓也重整旗鼓卷土而来,他踩上藤蔓借力朝白泾那一跃,身后的藤蔓欲卷他腰肢,他眼底一暗,掏出一张容诩留于他的一道符,然后回身往藤尖一指,藤蔓当即定住了。
“唰——”
一把印有梅花的折扇从宋砚身侧飞旋而过,随即斩断了缠绕白泾的藤蔓,顿时鲜血喷溅,宋砚趁此机会抱紧白泾弓腰落地。
散去的雾中一只修长的手一抬攥住飞旋而来的折扇。经此一事,这些芍萼花收敛锋芒,浓雾也随之散去,还了这山林的原样。
“白泾?”宋砚轻轻拍打他的脸担忧地唤了声。
梅晔蹲身查看他双腿处乌黑的血孔,而后食指覆上他的脉,他一边轻摇折扇一边蹙眉:“他失血过多,性命堪忧。”
宋砚:“当务之急我们得找个地方让他好生修养,可这……”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会有人。
“哎呦!我的老腰啊。”
宋砚起身回头便见一名砍柴人顺着斜坡滑进了一条小沟里,他走过去急忙扶起那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没料想这山林还会有人,于是握着宋砚的手十分感激。
“谢谢好人,谢谢。”
宋砚扶他走回小路上便与梅晔刚好碰面,这时的梅晔才将白泾拖置马背上。
中年男人看着腿上有伤又昏睡过去的白泾关切地询问:“这位小兄弟受伤了吗?“
宋砚言语温和:“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