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道仁嗓音嘶哑,随着他的话声,芦管中赫然飞出了几根赤色的钉子,分别穿入了栖迟的眼、耳、口、鼻、印堂上,顷刻间便融入了栖迟的骨血里。
栖迟闷哼了声,只见自他体内开始不断向外散发着缕缕青烟。与此同时,一股熟悉却又更为甜腻的香气弥漫开来,江藐眼神一恍,结界差点瓦解。
那烟不是别的,正是被道仁提纯数倍后效果极强的胥离香!
栖迟的身形被胥离香包围,连同着噬魂莲一起忽隐忽现。道仁看准机会,手中的拂尘化为了最后一枚赤钉,朝着栖迟的胸口处死死钉了上去!
“去死吧!”
“栖迟——!!!”江藐大喝一声,飞身一下挡在了栖迟的身前。道仁神情一慌,却已来不及收手。钉子狠狠刺入了江藐的胸口,江藐瞳孔登时放大,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
……
……
并不刺眼的阳光照进窗来,映在了栖迟家那张江藐最爱赖着的沙发上。他抬了抬酸胀的眼皮,睁开眼睛。屋外蝉鸣阵阵,树叶被风吹拂的沙沙作响。
江藐看着那婆娑树影,一时间有些恍神。
地府名苑外,何时长出了这么大的一棵树?居然可以伸展到18楼。江藐起身,缓缓朝窗边走去。
那是棵巨大的菩提树,菩提花簌簌地落在窗台上,散发着清幽香气。江藐伸手接过一朵落花,总觉得这树看起来是如此的熟悉。
对了,它原是生长在须弥山上。自己曾用它泡酒、入药,后来在一场战役中险些被毁掉……
所以,这里是哪里?是地府名苑还是须弥山?
所以,我是谁?是江藐还是谛听?
“对啊,你是谁呢?”
身后突然传来了个声音,江藐回头看去,却只能依稀辨认出那是个男子的身影。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光,却看不清五官。
“我是……谁?”江藐感到有些头疼,不断皱眉揉着发胀的太阳xue。
“你是江藐?还是谛听?”
“我是……”
“姓江的,你给老子振作一点听到没有!”
又是谁的声音……游季?
“江sir,可不可以请你,再勇敢点呢?”
阿皎……
“Yin兵哥哥,我也会有爱我的爸爸妈妈么?”
“呱,大家都叫我蛙神阁下。”
“江藐哥哥,我小琴呀!”
“我爱上了一个人,随着他一次又一次地转世轮回,看着他生老病死……”
“回家喽——回家喽——!”
“对不起藐哥,给你们添麻烦了……”
无数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紧接着江藐只觉得耳边传来了一句低沉的喊声。
“江藐……”
江藐瞳孔蓦地一聚:“栖迟!”
关于地府名苑的一切记忆顿时回归,江藐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在拼命拉着自己的身体向下沉。
不远处的身影发出声低笑,温声问:“那么,你是谁呢?”
“我是江藐,地府的Yin兵。”
“他……”
“他叫栖迟,住在地府名苑18楼a座,我的邻居。”江藐顿了顿,“也是我的爱人。”
“如此,前世的胥离香对于今世的你们又能有什么伤害呢?”那人摘过一片菩提叶交到了江藐的手心间,“而今世的胥离香也早就和过去不一样了……”
江藐的眼睛骤然一亮。
没错,他们已经重生。莲华与栖迟不同,对付他相同的法子不见得就对栖迟有效。而谛听被堕入无境之地以前也已将胥离香赋与了第四重功效,这才是今生他们一直在使用的胥离香!
护他永世安稳……被冠以如此期许的东西又怎会反过来伤害他呢?
五感回归,江藐再度睁开了双眼!
石窟中的洛神像开始剧烈震荡,瓦解破碎。飞花落雨间,江藐点燃了始终携带在身旁的胥离。他伸出掌心,看向手中那片在幻境中被交予的菩提叶片,放在了唇边。
清脆婉转的草笛声响起,覆盖了火烧云间诡异的诵经声。随着这悠扬的曲调,被他燃起的胥离香释放出了缕缕青烟,轻柔地将浑身浴血的栖迟包裹起来。
道仁像是全然没料到江藐会重新振作起来,猩红的瞳孔中短暂掠过了数种情绪。
可当他看到江藐燃起胥离香时,唇边又挂起了讥讽的笑意。
要知这至浊的怨煞之气最怕至清至净之物,江藐此番所作必会令栖迟再落个魂飞魄散、元神聚散!
他定是在向自己示好!
看着胥离香雾逐渐扩大,道仁越发显得欣喜若狂,他朗声道:“谛听啊谛听,不枉我等了盼了这么久,你可算是想明白了!”说着,他向江藐展开怀抱,大步走了过去。
可就在道仁即将把江藐揽入怀中时,却突然看到了他嘴角扬起的一抹笑意。
“谛听?那都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