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藐伸了个懒腰:“累了,想回家睡觉。”
栖迟轻点了下头:“走吧,回去给你炖汤,吃了饭再睡。”
江藐扬眉笑道:“真走啊?藏背地里的那孙子咋办?”
栖迟舒眉:“明天再说。”
“也……行?”江藐说完捻灭烟头,勾着栖迟的脖子便亲亲热热地往洞外走去。栖迟的身子僵了下,而后默默抬起手臂环在江藐的腰上往自己跟前一带。
“欸,我去,这姿势好娘!”江藐往边上弹开点儿,“还是我搂着你吧,美人儿。”
“行了江sir。”栖迟紧了紧放在江藐腰间的手,“认命吧。”
江藐:“……”一句脏话哽在喉间。
……
月光很亮,照得石窟外的密林都要比往常更清晰些。可四下却静得出奇,毕竟原该是秋虫喧闹的时节。一阵风自林深处吹来,拂在身上并不让人觉得凉爽,而是带着几分不安的躁动感。
江藐站住脚,懒洋洋地冲栖迟耸耸肩:“小花哥,我看这一时半会儿的,咱怕是走不了了。”
随着他的话音,远处隐约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草笛声。只见一袭黑色道袍的身影正踩着腐草枯枝朝他们缓步走来。月光胧在那人身上,在林间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呵,不周山道人?”江藐冷笑了声,“想来这孙子早从一开始就已经自报家门了,还真是高调。”
“晚上好啊,江sir。”那人从树影间走出,露出了清俊而年轻的脸庞。他笑眯眯地扬手冲江藐打了个招呼,“你们再不出来,我都要等睡着了。怎么样,电影好看不?哭没哭?”
江藐闻言点点头,故作认真道:“还挺感人,哭倒是没哭,就是被那小畜牲气得够呛。”
道仁听后,脸上掠过了一丝怒意。他生平最痛恨的事,便是被人叫做“小畜生”。
当初是谛听给了他名字,没曾想当他已然接受了自己的姓名后,又是江藐将他一秒打回了“畜牲”。
不过,怒气也就只出现了片刻。道仁便再次恢复成了那副和颜悦色的样子。
道仁:“江sir,你这张嘴可是比过去坏多了。不过没关系,脸还是那么讨人喜欢。”
“哦。”江藐撇撇嘴道,“那你的嘴脸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嫌。”
道仁无奈地笑了下,用宠溺的语气道:“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江藐点头:“我知道,你不就是来……”
“来找死的。”
后半句话是栖迟说的,只见他Yin沉着脸语气不善,周身已然弥漫开了红色的雾气。
看到栖迟,道仁的脸上明显写满了厌恶。江藐则是先上前一步挡在了栖迟前面,挑眉看向道仁问:“有件事能否请教?”
“好哇。”道仁摆出了副乐意解答的样子。
江藐敛去笑容 ,正色道:“为什么要利用那些人?”
道仁:“你说的是那小鬼童?旱地罗刹?还是那唱戏的?”
“能别用这种恶心的语气说话么哥们儿?”江藐叼了支烟在嘴里,“须臾鬼母、僵尸道长、鬼塚尸婆和俾梭女,哦,还有深潭之下埋着的那七枚骷髅以及白鹤老头的死,别说这些都跟你没关系啊。”
“哟,记得可真清楚。”道仁笑了笑,点头道,“没错,是我安排的。那你猜猜呗,我为啥要这么做?”
江藐简直烦透了这混账东西的嘴脸,不耐烦道:“要说说,不说就开打了。”
道仁笑着,连连摆手安抚江藐的情绪:“好好好,别那么急嘛江sir。如今你记忆恢复,我也没必要再瞒你了。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
好嘛,又是这句“大人物”。江藐忍不住咬了下舌尖,当初就是因为他妈的这句“大人物”,才生生培养出了这么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道仁:“自从那时我便总在想,该怎样才能变成足以配得上你的大人物呢?成为昆仑天人?人间帝王?还是地狱中无人敢惹的恶鬼修罗?好像无论怎样你都不满意……直到诛魔之战,我看到你义无反顾地挡在了魔头莲华的面前,我才突然间明白过来……唯有成为凭一己之力足以抗衡三界的角色,才能真正入得了你的眼。”
江藐简直要被对方那清奇的脑回路给整跪了,忍不住气笑道:“所以在诸魔之战后,你效仿莲华堕魔的路子吞噬怨煞之气的事果然是真的?”
“是真的。”道仁点头,“而我这么做的目的也只有一个,便是让曾经选择站在莲华身边的你后悔。”他的冷笑僵在唇边,咬牙一字一句道,“我要让你明白,我道仁一点儿也不比他差!”
“你他娘的就是个脑残!”江藐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以为谛听当初只是因为力量才爱上莲华?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个才选择和栖迟在一起?你以为‘大人物’就是成为魔头?我去,你也太low了吧大哥!枉我先前还觉得你好歹是个他妈的魅力反派,弄半天搁这儿闹着玩儿呢?!真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