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思乱想着继续睡了过去,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他看到一个穿着红色小棉袄的年轻女孩,像玲花一样脸蛋丰满红润,两条粗粗的麻花辫披在胸前,走在黄土高坡上有一种不加雕饰的天然美感。女孩对他笑了笑,他拿出相机正想拍下这幅美丽的模样,刚按下快门,那女孩却被一群留着辫子的男人拖走。
他们将她吊在了村头的槐树上,鞭子抽打在她身上,她尖叫着发出凄婉的哭声。耳边回响着女人呜咽的哭声,哭得李高登心里发颤,他因为透不过气而从梦中惊醒过来。
此时身边却突然多了一个女人,她穿着梦中的红色棉袄,头发蓬成一团看不清脸庞,只能听到头发下的哭声。天色才微微亮,这吓得李高登颤抖着缩到角落里,又是大声叫了出来,“有鬼!鬼、鬼她活了!”
同时趴在身边的狗子也汪汪大叫了起来,声音惊动了二nainai和玲花,她们俩睡眼朦胧地起身,看到那个女人顿时也吓得睡意全无。
“救我、救我……有人打我、要杀我……”
还是玲花最先反应过来,揉着眼睛说:“哥你别怕,这是后山秃子的媳妇,不是鬼,怎么跑这来了?”
那女人嘴里依然念念有词,从门外走进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半秃子,正是上次打狗的男人。汪汪的狗叫声戛然而止,狗子见男人进来,害怕得躲在李高登怀里。
男人一来就揪起了那女人的头发,李高登这才看清她的脸,红肿的脸上尽是新旧结痂的伤痕,看不见一处好皮。他一脚踹在跪在地上的女人脸上,女人发出一声呜咽的凄婉叫声,和李高登在梦中听到的叫声一模一样。
第44章 父子双杀
“放了她!”李高登对男人吼道,他想将那个女人扯回来,被秃子一把推开。
秃子满脸chao红的肥rou跳动着,“你算哪个葱!这是俺女人!滚开!”
还是二nainai出来打圆场,对秃子说:“怎么这么大火气?家里窑塌了?媳妇跑出来你自个带回去就是,对着小少爷吼什么,铁牛在外挖路呢,要是知道了不心疼死?跟你爹心疼你似的,你爹要是知道你在外受欺负,还不得拿着刀砍人?”
听了这番话,秃子不再骂人,瞪了一眼李高登后便拽着女人的头发将她脱走了,地板上沾了一串模糊的血迹,他们走了好久,外面的风灌进来,李高登似乎还能听到那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
天色还早,二nainai劝他们两个年轻人继续睡,玲花倒是很快又睡着了,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吱吱乱叫的老鼠也回来了,在角落里乱窜磨牙,和幻听中女人的凄婉哭声一同折磨着他的头脑,折磨得他辗转难眠。
看不见是一回事,看见了不救是另一回事。李高登睁开眼睛,看着墙上挂的相机陷入了沉思,相机是他在装修屋子的时候随意挂在这的。
天蒙蒙亮时,铁游还是没有回来,李高登终于决定从床上爬起来,一掀被子,狗狗立马被惊醒了,热情地舔起他的手。李高登对狗悄悄嘘了一声,按下了它的头,它像snow一样聪明,卧在地上不再做声。接着他轻手轻脚地披上黑色外套,取下墙上的相机,走出门时,李高登顿了顿,看了一眼房子,从门前拿起砍柴的镰刀。
刚一出门,李高登就被冬日的寒风冻到了,他发抖着打了个喷嚏,连呼出一大口气都在冒白气。除了偶尔见到几个村民抱着睡在一起,外边几乎没有人,他干脆顺着被震得歪歪扭扭的黄土小路跑了起来,这才暖了点。
李高登一路跑到后山,相机在胸口一跳一跳,撞得胸都痛了起来。他看到一个农家小院远离合居在一起的村庄,独自伫立在远处,便知道这是玲花嘴里后山那家人。但还没等他靠近,女人的惨叫声又是径直灌入了他的耳朵,比在屋子里时更尖锐,刺得他耳膜生疼。李高登听过这种声音,这和上次狗子被秃子殴打发出的声音一样,是动物面对死亡同有的悲鸣叫声。
李高登越是靠近,心跳得越快,绕过瓦片尽数掉落在地上的院墙,他发现秃子的三孔窑洞塌了其中一孔,女人的惨叫声从中间那孔发出,他越过其中一个窑洞,突然听到里面有 其他女人微弱的叫声,不由停住了脚步。
他凑到身边的窑洞口,虽然这孔窑洞没塌,门却被震得碎了一半,李高登顺着破门往里看去,尽管晨曦光线微弱,只够他看到一个朦胧的身躯,但李高登只看了一眼差点便吐了出来。闻着闷臭的驴粪味道,他撑着破门心跳乱撞,不敢看第二眼,仅仅拿出相机对着破门缝隙拍了几张照片,之后躲在一旁的柴垛后看起了照片。
照片上,窑洞里一只黑色大驴子正在睡觉,一个女人躺在稻草上满脸被乱发覆盖,浑身赤裸,最令李高登震惊的是,她没有手,没有脚,不像个人,反而像个蠕动的蠕虫。
此时里面的女人似乎察觉到了李高登的到来,对外面喊着:“救救我……”
李高登愣在原地不敢乱动,他第一次见到没手没脚的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浑身幻痛剧烈,仿佛自己的手脚也被人砍去。当他还在犹豫时要不要跑回去时,外面男人Cao着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