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肯定喜欢我。”李高登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身体剧烈颤抖,他感觉身上的温度在慢慢冷去,生命随着淅淅沥沥的血滴在消逝。
尽管如此,李高登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求生呐喊,他的头脑转得飞快,想着被绑架后的每件事,忽然趴在安全网上大笑起来,“你不喜欢我,怎么知道我是斯坦福的?上哪查的呀?”
铁牛被这句话激怒,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怒吼道:“想多了,我只是把你当玩具,别人不准动我的东西,就算我不要,也不准动。”
李高登正得意地笑着,被他打了这一巴掌,虚弱无力地趴在安全网上,嘴里的话却没停,李高登已经到了极限,在昏倒前,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跟你说,如果你让我死,就是你输了,你根本就是怕我活着。”
脸上又挨了一巴掌,李高登哼哼了一声,彻底没有了力气,因为失血过多眼前一黑倒在了安全网上。
昏迷中,他感到有人拉扯着自己的身体,先是传来人的脚步声混杂着照相机的声音,随后他感觉被一人披上衣服搂在怀里,耳边又是一阵汽车轰鸣声,李高登还有残留着些知觉意识,他悄悄笑了,强行保留住了最后一丝清醒。
爸爸肯定也在找自己,医院要实名登记才能做手术,一旦到了医院,就能回家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定不能晕倒过去,李高登暗暗地想。
事实证明,李高登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他初涉社会,不知道在上海这座国际化大都市光鲜的外表下,那些高楼大厦下的小巷子里,到底藏着多少黑诊所。被吊销执照的医师,随便学了几天医学的赤脚医生,想赚一些快钱的学生等,都一窝蜂聚集在这些不起眼的黑诊所中。
替李高登做肛肠修复手术的是个很年轻的医生,口罩外的眼睛微微向下,看上去十分温顺,像个未经人事的学生。
医生拿着手术刀,手在不断发抖,不仅是因为凶神恶煞的铁牛和刀疤一干人等,更是因为李高登的伤口血rou模糊,肠道完全破裂,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
诊所仅仅拉了个薄薄的蓝色帘子,将铁牛几个人隔在外面,里面只有医生和李高登。
“Docter.”铁牛他们在外面,李高登怕他们听到,用英文轻唤了一声,反而将那个年轻医生吓得一激灵,他没想到李高登还能醒着,听到他很是标准的英音,更是大吃一惊,刚拿的止血棉球被吓得掉落在地上。
李高登吃力地说:“I was kidnapped, save me……”(我被绑架了,救我……)
年轻医生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连忙换了个棉球冷静一下,追问他到底怎么回事,“What?”
“When I……”
“说你妈的鸟语。”
李高登刚开口,帘子外传来铁牛的声音,他一把拉开帘子走了进来,目光凌厉地盯着医生,身后跟着刀疤。二人突然出现,医生被吓得两腿发抖,连不锈钢盘里的手术刀都拿不动了。
气氛陷入冰点,只有空调吹风的声音,凉爽的风打在李高登额头的大滴汗珠上。
一个大姐也走了过来,看到这幅尴尬的情形,陪着笑对铁牛说:“大哥别动气,这就一还没毕业的学生,家庭有困难,来这兼职赚点钱。”
“是学生呀,哪个学校的?”铁牛皮笑rou不笑,瞪着眼前的年轻学生,他低下了头,压根不敢和铁牛对视。
“同……同济……”
“拿了钱就闭嘴,不要管太多。老子去你学校做过几次工,知道你住哪。”说着,铁牛从口袋掏出两叠钱,分别用白色封条绑着,一叠一万元。他拉开医生的白大褂,塞到了里面的牛仔裤中,还未等医生反应过来,铁牛一把捞出放在口袋里的钱包。
“还给我!你们这是犯法!”
医生想去抢,刀疤在铁牛身后拿出一把尖刀,他立马怂了,眼睁睁看着铁牛从他的钱包拿出了身份证和学生卡,然后将钱包扔到了一旁椅子上。铁牛看着医生的证件,自顾自地笑出了声,嘲讽他说:“唐棠医生,什么同济啊,上面写着复旦,真当老子没读过书不识字?”
“你别怕他,我给你更多,报警……”李高登在简易的手术架上喊道,被随行的刀疤拿着口罩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真名和学校都被这高大的黑壮民工拿捏在手中,医生浑身冰凉,冷汗从背后冒出来。铁牛将身份证和学生卡塞在裤子里,又凑了过来,整理好医生的白大褂,笑了一声说:“好好做手术,改天把身份证还给你。钱要是不够就跟哥说,钱是好拿,小命就不一定了。”
尽管铁牛和他差不多年龄,他却被吓得一个屁都不放。他低下头想了一会,点了点头。随后,那年轻医生拿起麻醉针,一针推入了李高登的静脉,李高登本来就很虚弱,挨了这一针,立马陷入了昏睡。
等他再度醒来,又回到了那个工地。与之前不同的是,他被关在一个略微整齐的小房间中,小房间铺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