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年没听到对自己的吩咐,便也不知该不该动作,眼看着尊上要走离了自己的视野,他才犹豫的起身跟上,却还是慢了一步,刚到卧室门口,战以择就直接关上了房门,摆明了是不想让他进去。
鬼年身子僵硬的站在门外,漆黑的凤眸里有着显而易见的迷茫与慌乱,他想了想,终于又结结实实的跪了下去。
天色一点点变暗,室内传来烛火的光亮,让鬼年有一瞬间的晃神,他知道尊上生气了,可是为什么不罚他?为什么没有任何吩咐,自己难道只会这样等着吩咐吗,总要做一些什么,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况且万一他主动做什么尊上又不满意了怎么办……
鬼年的思绪乱成了一团,时间一点点过去,夜渐渐深了,房间里透出的火光便显得格外的亮。
尊上还不熄灯吗?
尊上来这里又不是为了睡觉的,尊上是在等自己!可是自己实在是太笨了,根本不知该如何做才合尊上心意,总是怕做错,总是怕做错……
总是怕做错?“尊上从来没要求过完美”战酒仙的话突然在自己心底想起,难道就因为怕做错,就什么也不做了吗?自己传消息晚尊上已经很不满了……得想想尊上要的是什么,尊上要交付,想起战以择并没有吩咐过不许进来,鬼年咬了咬呀,起身,推开了房门。
战以择正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书,橙红色的火光打在他半垂的睫毛上,反射出鎏金色的光芒,他一身红袍坐在那里,整个人都被一层暖融融的光晕包围着,看起来格外的温暖美好。
鬼年只觉得心脏被某种情绪充斥,胀的满满的,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他到底有多想战以择,真的好想尊上,好想念那种站在他身后的感觉,触手可及,连呼吸间都是熟悉的味道。
他的心忽然安定下来。
鬼年跪了下去,就这样用膝盖一步一步的往战以择那边挪,以一种绝对臣服的姿态。
战以择的眼神好像定格在了纸面上,他始终都没有抬头。
终于,鬼年挪到了战以择白金色的靴子旁边,他顿了顿,便一下子抱住了战以择的小腿,战以择这才把眼神从书上移开,有些意外的看着脚边的人。
“尊上……”这两个字干脆利落的吐出,却又好像带着感叹依恋之类的丰富情感。
“我错了,属下不该想着瞒着您,求您惩罚,以后有什么事情属下会第一时间告诉您,剩下的都交给您,您怎样对待属下都好。献祭的事情,我,属下不知如何是好了,当时是没办法,只想着保住锋弦城和狐族将士,属下也知道做的不够好,求您教我,尊上,属下不知该怎么办,求您教我,我都会改的……”
“放开”战以择淡淡道。
鬼年闻言立刻松手,低着头,呐呐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才那些话用尽了他全部的勇气,说完后身子都在不受控制的发着颤。
战以择抬起他的下巴,笑道:“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鬼年的脸上依旧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只知道慌乱而怔然的看着战以择。
“鬼年,若不是你最终还是把消息传给了朕,这锋弦城,朕不会来,你献祭的事情,朕也不会管。”战以择突然严厉道。
“朕有很多别的渠道知道这件事情,不需要借用青丘的人手,你应该庆幸你最后的选择。”战以择没有欺他,那一战的情况,鬼年献祭的消息,最先都是由莫千临传给的他,莫千临,千临阁阁主,那个义无反顾投入虎族的“狐族叛逆”啊。
这话听在鬼年耳朵里只觉一阵惶恐,别的渠道?是啊,尊上认识很多人,和狼族、荒辰紫龙族的关系都很微妙,所以这消息早晚会知道,战酒仙当初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吧,鬼年后知后觉的泛起一身冷汗。
“鬼年,你是朕的人,签过契约发过誓言,你犯了错,朕会罚,也会教。”战以择一字一句道:“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若是该说的时候,若是朕要知道,你还在因为你自己的那些情绪而选择欺瞒……”
“你我的关系,也就走到尽头了。”战以择淡淡道。
鬼年倏地瞪大了眼睛,里面满是冰凉的恐惧,什么叫走到尽头?
“朕的人,所有的东西都是朕的,如果一定要有保留,那朕就不要了。”战以择语气平静的解释道。
“不,不,尊上,我不敢了!”鬼年这才明白自己那一念之差到底可能带来什么,也终于明白了战酒仙当时的着急与愤怒因何而来。
如果尊上丢掉自己……不,自己根本就不敢想象那种情况,这比尊上生气,比自己死掉还要可怕。
他的心脏被恐惧攥紧,他突然跪俯下身去,用力抱住了战以择的靴子,整个人还在控制不住的打着颤,“尊上,我是您的,我的一切都是您的,您就是我活着的理由,我没有任何别的东西了,没有了……尊上,我爱您,我想永远都在您身边,我害怕您不要我,比死还害怕。”
巨大的恐惧下,他控制不住的说出了深埋自己心底的话,多少年过去了,他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