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今晚可以歇在软塌上吗?”鬼年语气就像汇报任务一样沉静,看向战以择屋内软塌的眼神却有着明显的渴望。
战以择笑了笑,也不逗他,道:“可以。”
鬼年纯黑色的眼眸涌现出一抹喜悦,干脆的走向软塌,步子怎么看都有几分愉悦的味道。
真好,能多看尊上一会儿。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屋里,鬼年的眼皮微动,凤眸睁开,黑曜石般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床上睡着的战以择。
直到战以择的身子动了动,一双桃花眼也睁开了一条缝,他才迅速的起身,打水,拿过干净的shi布巾,站到已经坐起的战以择身旁,递过。
战以择擦了擦脸,把布巾递回去,笑道:“小年还是这么细心啊。”
鬼年的眼中闪过一抹柔和,随即拿过衣服,一件件有条不紊的替战以择穿好,这让战以择不自觉的弯了弯眼睛。
打理好一切,他笑道:“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不用管朕了。”
鬼年顿了一下,便道:“是,尊上,属下先告退。”
战以择想了想,毫无心理负担的远远跟上了鬼年的步子。
城主府,演武场。
所有锋弦城一战的士兵聚集在这里,神色都是有些紧张,不知道鬼君为什么把自己等人叫到这里。
鬼年身着黑色的战衣,后披纯黑色的披风,披风左侧的边角上绣着墨绿色的奇异花纹,充满神秘色彩,这是狐族鬼君在军中贯穿的一套正装。
鬼年穿着这身衣服,步履沉稳的一步步走向主台。
“今天本座来这里,是为了向大家解释献祭一事。”鬼年声音冷凝,一字一句的说道。
下面的士兵惊疑更甚,鬼君一向说的少,做的多,再加上干脆利落的行事风格,所以一贯给人神秘而又不可冒犯的形象,解释?这是搞的哪一出?
他们本就因为献祭的事情心怀恐惧,一百多名雪蝶将士,说死就全死了,鬼君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吸光了他们的灵力,这样的主帅,Yin狠的让他们害怕,谁知道他哪天会不会对他们下手?雪蝶族还是他自己的族人呢。今天听到鬼年提起这事,心中的惊慌便控制不住的蔓延。
“本座是尊上的从属,誓死效忠尊上,以狐族的利益为先。”这句直白的话到让不少狐族将士回过神来,鬼君的名声都是千年前传下来的,他们实际上并不了解鬼年的为人,恐惧之下便自然而然忽略了他不仅是外族,还是尊上的从属这一事实。
鬼君一贯不会花言巧语,所以那句“以狐族的利益为先”,听语气就可信度极高。
“本座能力有限,锋弦城一战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献祭雪蝶族人获得力量,保住城池,尽量多留下些狐族。”鬼年不知如何安抚将士们的恐惧,只能听从战以择的话,把心里想的都告诉他们。
可这话听在狐族将士耳中却不一样了,鬼君在解释他的行为,在讲述着自己的无奈,一瞬间,鬼年一个人和满地尸体组成了一道防线的画面在众狐族将士的脑海中浮现,鬼君真的是在尽全力保住城池,保住他们,不少狐族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有点没有良心。
“可毕竟锋弦城为重,锋弦城是青丘西面的防线,后面就是青丘,尊上说过死守锋弦城,所以最后若是狼族没有赶到,本座就会牺牲自己,牺牲狐族,保护青丘。”鬼年抿了抿唇,说道。本来是想解释,但他不怎么会组织语言,说出来的话竟又多了几分狠绝。
可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你们不该恐惧,狐族将士本就该有为青丘和尊上付出一切的觉悟,尊上说过什么方法不重要,善恶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为坚持的事物做些什么,为了狐族……本座没有做错什么。”
鬼年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讲述的过程中,狐族将士眼中的恐惧渐渐褪去,一点点被血性充满。
那是千年来的挣扎下,数百年的战火中一直蕴藏于每一个狐族骨子里的血性,“青丘”两个字就是他们的信仰,鬼年那句“保护青丘”狠狠的戳在了每一个狐族将士的心坎里。
眼看着狐族将士们激动的看着他,鬼年袖袍下的手微微攥紧,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绝情了?他的嘴唇不自觉的微抿。
“我等愿跟随鬼君,誓死保卫青丘。”一个狐族将士突然单膝跪地,大声吼道。
“唰”的一声,整个演武场的将士全部拜倒。
“我等愿跟随鬼君,誓死保卫青丘!”
“我等愿跟随鬼君,誓死保卫青丘!”
声声呐喊中,鬼年的漆黑冰冷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意外,接着一点点的染上温度。
鬼年从来不是一个狠毒的人,不然上一世他不可能带着狐族将士征战沙场百余年,鬼君的称号也不仅仅是对他实力的认可,更有狐族将士对他的尊敬。
他的为人,他的信念,他对狐族的忠诚体现在了每一次战斗中,不需要言语就能传到每一个狐族的将士心中。
只是这一世时间太短,狐族士兵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