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以择一只手撑着青天伞,一只手挑起了紫锋的下巴,细细端详,“经脉尽断,武功全废,终生不能修炼,紫尊真是狠啊。”
紫锋目光空洞,只是任由战以择动作。
“既然这样,还给朕送来干什么?”战以择叹道。
紫栖渊认真道:“狐祖的人终究要交给狐祖处置,便是死了,一个叛徒,也没必要脏了西海。”
战以择抬眸,一双桃花眼定定的看着他。
“哼,这叛徒还是死在青丘的好,我西海丢不起这个人。”四长老紫明晨在旁边附和道。
耳边荒辰紫龙族的嗤笑声和应承声不断,却都渐渐淡去,只有紫栖渊那双盛满温顺的黑眸安静的看着他,就像一个无声的誓言,跨越了千年的时空,跨越了种族之间的宿命,不遗不弃。
战以择低低的笑出了声,所有人都以为狐祖已经气疯了,暗自紧张戒备。
“说的也是,朕的人,无论怎么样总要回青丘的。”
紫栖渊眼珠发颤,眼眶一下子就shi了,索性龙族都在他身后,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即墨途,给他治伤,别让他死在路上。”战以择温和道。
即墨途立刻从战以择手中接过了紫锋,心中还有着对今天发生事情的震惊,这紫栖渊真是狡猾,竟然这般能演,不过这一幕让知道内情的人看起来,也着实是刺激无比,尊上应该算是满意吧。
只是等真相揭露那一天,荒辰紫龙族怕是会气疯,即墨途的嘴角恶劣的勾起。
战以择看着紫栖渊道:“朕与龙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此别过。”
因为心里作用,荒辰紫龙族看狐族一行人的背影只觉得他们寂寥无比,眼中无法抑制的涌现出得意之色。
“终于解决了紫栖渊这个大患,还让狐祖吃了亏,尊上真是圣明。”大长老紫宜面带喜色的恭敬道。
紫栖渊淡漠的扬了扬嘴角,“是吗,回去吧。”
“是”
紫栖渊打算回西海安排一番就去找战以择,战天的祭日快到了,尊上一定会选择当天处置紫锋,自己毕竟是间接导致悲剧发生的人,以尊上的脾气,给弟弟报仇,自己当然是在场更妥当。
战以择等人一路向东,打算先回青丘整顿一番,青丘在大陆南方偏东的位置,御云山在大陆正东,也算顺路。
一个月过去了,青丘,战酒仙坐在处理政务的偏座上,一双鹰眸中满是血丝,俊朗硬气的脸上也有几分疲惫之色,饶是如此,他依旧坐的挺直,神色也是沉稳清醒,他正深深的蹙着眉头,看着擦拭罪喋匕的鬼年。
鬼年已经守住了锋弦城,重铸了破损的城墙和阵法,虎族损失惨重,已撤出锋弦城地界,那边也加固了人手,鬼年这才有时间回青丘,一是为了用后山灵泉养护一番喋匕,二来也知会一声战酒仙战场的情况。
锋弦城毕竟是青丘的城池,来往玉穹山巅也只需要一天的时间。
“献祭一事,还请先别告诉尊上。”这是鬼年刚刚说的话,也是战酒仙出神的原因。
虽说战场情况的禀告确实不需要具体到战法,但献祭一事如此重要,又怎么可能不说明。
“为什么?”战酒仙问道。
“我需要时间。”鬼年抿了抿唇,垂眸道。
献祭一事是他冲动而为,对他自己和将士的损伤都很大,现在回过头来想当时或许还有别的战法,而且那边狐族士兵的态度也很微妙,他不太擅长处理这种事……所以即便是胜仗,尊上大概也不会满意,不,不只是不满意,更可能是愤怒。
鬼年的眼中有一丝极不明显的慌乱。
“你在害怕什么?”战酒仙沉声道,鬼年闻言抬起头,一言不发的看着战酒仙。
“小年,人都会犯错,会做出不完美的决策,可尊上也从来没要求过完美。”战酒仙说道。
可对着尊上,自己就是想做到最好,尊上配得上最好的一切,鬼年还是不说话,倔强的眼神却准确无误的表达了他的意思。
战酒仙微微一叹,小年在尊上面前对自己的要求一直很高,他从来都知道这点,却从未想过这会导致他走向误区,他得帮他一把。
“尊上没要求过完美,对尊上来说那也未必是最好的,但尊上要求过绝对的忠诚,不欺骗,不隐瞒。”战酒仙慢慢的,清晰的说道。
鬼年的瞳孔骤然一缩,好似怔住。
“于公,他是狐族的帝王,傲骨铮铮,他庇护狐族,也要求狐族全心的信任与毫无保留的交付。于私,他是主人,有着极强的掌控欲,不允许忤逆,厌恶属于他的人有所保留,厌恶——隐瞒。”
战酒仙神色清明中带了几分柔和,仿佛想起了他向尊上坦白心意的那一天。他是狐族,也是完全属于尊上的近卫,他该有多了解战以择想要的东西呢。
“献祭一事,尊上不可能永远不知道,你想没想过,待尊上知道你隐瞒之时,你要如何收场?”
鬼年的眼中闪过莫大的恐惧,他当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