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这样的环境并不能让人静下心来,但在这种环境当中人很容易放下芥蒂和警惕。尤其是嘈杂的声响持续地响着,总能盖过一些不太合适的话语,提供一种虚假的安全感。他们去了C大附近常去的酒吧,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然而内容都是些不痒不痛的东西。
“你那天晚上……”犹豫再三,孟盛夏还是开口问到。
“哥帮我做了个临时标记,”严恩搅拌着手里的鸡尾酒说到,“其它没什么,你放心吧。”
孟盛夏知道严恩说的“哥”是严佑,他也知道严佑在,许迩颂不可能做些“过界”的事情,他对于严恩的人身安全是放心的。但那个晚上,严恩在无意识中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实在让他有点伤心。
孟盛夏抬起装满冰块的玻璃杯一饮而尽,甚至咬住了一块冰块,麻痹自己的神经,努力平复着这段时间以来的焦躁不安。直到舌尖有些麻木了,他才把它直接咽下去,感受着冰块消融却还保有棱角的边缘划过他的食道,带来轻微的痛楚:“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恩对混合后的酒ye浅尝辄止地抿了一口,然后缓缓应到:“抱歉,夏哥,这个事情我也只知道一点。”
“严恩,”他很少会这么直接地喊出对方的名字,只有在他真的较真的时候,孟盛夏严肃地盯着严恩看,然后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件事和你舅舅是不是有关系?”
严恩沉默了。
孟盛夏知道这就是他的默认,他和严恩对于彼此很少说谎,所以这样的沉默,也和默认没有区别:“严恩,我不是逼你,”他的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这是我们要一起面对的问题。”虽然他心里怀疑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但他还是愿意去相信,去相信自己这个从小相依为命的同伴,并非自愿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阿夏,如果我说,你不知道才会有最好的结果呢?”严恩冷声这么说到。那双长得随母亲的眼睛在郑重的时刻看上去十分凌厉,加之长辈口吻似的的责备,让孟盛夏下意识感到了不适:“随便你吧。”他扭过头去,没有再说话。
“你还想喝吗?如果想走了,我结账吧。”严恩难掩自己话语中的疲惫,听得出来没有打圆场的余裕。
“这么不痛快,还喝什么?”孟盛夏摇了摇头,“走吧。”
严恩结完账以后,他们就打算离开酒吧了。
一场不欢而散的闲聊,孟盛夏有点郁闷,可他也找不到发泄的关口,只能把它压抑在心里。
他们走到了大门口,听到了一声有些刺耳的喊叫。严恩下意识转过头去,然后抓住了孟盛夏的手臂提示到:“夏哥。”
孟盛夏也回过身去,看到是两个人起了争执。一个看上去少年外表的人,正在极力从另一个成年男子的手臂里挣脱出来,而对方紧紧抓着他,向四周的人赔笑道:“他有些喝醉了,大家别在意啊。”
“你,放开我——”“耍酒疯”的人显然已经醉醺醺的了,说话有些结巴,然而挣扎的力度并不小,“你,我不认识你,让我走……”
“唉,他可真是喝太多了!”
孟盛夏觉得这个身影有点眼熟,他踱步过去,严恩小步追在他后面。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你怎么在这里?”
不知刚刚经历了什么的牧周文双眼瞳距涣散,甚至无法聚焦到他身上,他只是因为听见这个第三人的声音而抬起头,怔怔地喊出话来:“哥……”
严恩没来得及说什么,孟盛夏就上前去客气地“问询”到:“请问一下,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对方可没有想到会在这时候杀出来一个拦路虎。来势汹汹的男人虽然长着张实在没法忽视的脸,然而那个叫人倍感压力的身高和杀气腾腾的气势,看上去实在不是个善茬:“我只是……”他支支吾吾地解释到,甚至说不全一句话。
孟盛夏心里的气正愁没找到地方发泄呢,如果这个男人再敢和他们纠缠下去,他现在就能理所应当地泄愤了。然而念及在公共场合,身边还有严恩在着,他只好放弃了自己的冲动,换作狠狠剜了男人一眼,随后朝着牧周文喊到:“醒醒,我现在带你回去。”
“这位先生,”严恩也绕到了男人身边,他微笑着伸出手,做出要接住牧周文的准备,“谢谢您刚刚对他的照顾了,但是还是让我们来吧。”
男人“识时务为俊杰”,立刻抛下了牧周文。牧周文落入了严恩的怀里,睁眼就看到了对方的笑脸。孟盛夏看到他竟明显地因为严恩的脸愣了一会儿,之后轻轻唤道:“哥哥……”
严恩的神情忽然有些复杂,孟盛夏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他今晚实在心情不好不想再根究什么,何况也不外乎是对他的“责问”吧。孟盛夏不着痕迹地把牧周文从似乎支撑不住对方体重的严恩手里接过来,心里一阵好笑,醉成这样了,怪不得是看着谁都喊哥呢:“我送他回去吧,我知道他住哪儿。”
“牧周文?”严恩低声问到。
“嗯。”孟盛夏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回应来。在这个吵闹的地方,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