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极了。
宋清盈嘴上这般咕哝着,但还是将信反反复复看好几遍,然后妥善收好。
她想,算了,看在他在前头吃苦受罪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这点小细节,等他回来以后,有的是调-教的机会。
眨眼到了十月底,闽州突然传来消息——闽州太守徐万昌绞杀了傅容景,彻底与朝廷撕破脸。
随傅容景一同前往闽州的兵将把这消息带到大殿上,殿内霎时陷入了长久的死寂,就连空气都变得凝重。
上一刻还在打瞌睡的宋清盈,下一刻就像兜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傅容景被杀了?
这怎么可能?他可是男主啊!男主有光环罩着,怎么可能会死?她个配角掉悬崖都没死,男主出个差就死了,这不是在开玩笑嘛?
她的脑子一阵混乱,反反复复的想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也太离谱了……
忽然,她记起上次陇西平叛时,也传来消息说宋步安死了,连尸骸都带回来了,可宋步安还好端端的活着。
既然宋步安可以诈死,傅容景会不会也是诈死呢?
虽然宋清盈暂时想不通傅容景为何要诈死,但她更无法接受男主就这样死了。
“傅侍郎的遗骸在哪?”
她骤然出声,仿若往一汪死潭中丢进一块石子。
那些唏嘘天妒英才的官员们一怔惊愕,纷纷朝着上方那珠帘后看去。
倒不是惊讶于宋清盈这个问题,只因宋清盈陪秦太后上朝这些日子以来,从未主动开口过问朝政,往往都是秦太后去问她,她才低声说上两句。
台下传话的兵将顿了片刻,答道,“回禀昭妃娘娘,徐万昌绞杀傅侍郎后,将遗骸丢进海中……”
“这么说,死无全尸?”宋清盈的手指轻捏住腕间的琉璃珠,语气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严厉,“那你们可亲眼见到徐万昌杀了傅侍郎?或是亲眼见到他被抛进海中?当时傅侍郎去叛军营中谈判,有谁随行?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兵将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发懵。
坐在凤椅上的秦太后眉头微蹙,她是知道宋清盈曾经与傅容景有过那么一段过往的,现下见宋清盈这般紧张的询问傅容景的事,她只觉得自己儿子头上绿得发光。
秦太后扭头瞪向宋清盈,压低声音提醒道,“昭妃,你可别忘了你如今的身份。”
宋清盈还以为秦太后是不满她在朝堂上开口了,也压低了声音解释道,“母后,我觉得傅容景的死有蹊跷,须得仔细盘查一番。”
“死都死了,还有什么蹊跷。傅大人是忠臣,为国捐躯,这份忠义定要好好嘉奖……”
“不是的,母后,这事真的不太对。”宋清盈赶紧将先前宋步安诈死的例子举出来,末了还道,“此事疑点重重,没准傅容景并没有死。”
秦太后满脸迷惑,“宋步安诈死是想脱身,傅侍郎诈死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是啊,他为了什么。
这点宋清盈一时之间也想不太明白——现在的剧情线崩得怕是原书作者都不认识的地步,她作为一个穿到错误时间点的穿书者,整个一睁眼瞎。
不论怎样,她既提出这疑问,那兵将寻思片刻,连忙跪下,将傅容景去太守府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末将等人奉命护送傅侍郎入闽,十月九日到达闽州城外庆丰镇,十日傅侍郎乔装打扮潜入闽州城,说是去会会城中的望族常家家主,未免引起叛军注意,傅侍郎只带了他的长随陈松。在城中待了三日,傅侍郎才回来。十三日傍晚,傅侍郎说明日常家家主为中间人,引他与徐万昌谈判。之后便到了十四日晌午,末将等人跟随傅侍郎一同进入太守府,末将等人带着兵器,不准入内,只好在外门等候,傅侍郎带着陈松一道进了里屋……”
“他们一同进屋坐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似乎谈的不错,徐万昌还留傅侍郎在府中用晚饭,设宴招待。徐府管家安排末将等人去偏房用饭歇息,末将担忧傅侍郎安危,不肯走远。傅侍郎与末将说,两军相交,不斩来使,让末将放宽心先去用饭……他这样说了,末将等人才随徐府管家去了……哪曾想到了戌时,陈松忽然急急忙忙的寻来,让我们快些逃,说傅侍郎遭到徐万昌暗算,被抓了。”
“末将等人惊疑不定,趁着夜色逃出徐府。第二日便听说傅侍郎被徐万昌投入大牢,就在末将等想办法解救傅侍郎时,陈松被徐府的人丢了出来。他说傅侍郎已经被徐万昌杀了,尸体被丢进海里喂了鱼……”
台下官员听后,接头交耳,低声议论起来。
“这徐万昌真是狡诈卑劣,连使者都杀!”
“是啊,实在令人不齿。可怜傅侍郎年纪轻轻,却惨遭此祸,唉……可惜。”
“这事细想,蹊跷颇多。徐万昌既有杀使者之心,一进府直接将人捆了便是,为何还要等到夜里行事?”
“就是,他若是想激怒朝廷,割了傅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