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哦”了一声,而且轻轻往旁边挪了挪,他低咳一声,“有病就得治哈。你要不出去找个大夫?咱们都希望你早点好起来。”
我问他哪里有大夫,高个子站起来,掀开帘子,为我比划了一番,“大门派都带了,你去看看。”
我点头道谢,然而向那堆高大的帐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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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冷且静。只要不刻意,走在外面能听到里面高声交谈的声音。有几顶帐篷很静,但只有一顶靠近边缘且无人把守的帐篷。
我找到白虎堂的随行大夫,他问我有什么病,我说身体疼。
这里疼,那里疼,大夫被我搞得没脾气了,老是狐疑地问,还疼不疼还疼不疼。我说疼。折腾了好久,他终于不耐烦了,“我看你睡一觉就好。我也要睡了。”
夜更静了。帐篷一座座沉默地立着,像一座座坟墓。
我快步走向沈流的帐篷。黑黢黢的,不知道他睡的好不好。
我是骗子。想到这儿,手就微微颤抖,放下了。
我想静静地站在这儿,不做什么,只是陪着他。
我知道我对不起沈流,但身为人子,我又如何能对不起我爹娘。
他们都是爱我的人,也是我爱的人。
晓月空辉,诸绪环生。我忽然想到当年月怜师妹念过的诗:未知身死处,何能两相完。
第24章
我想起沈流抱着我入睡的那些夜晚,那些抚平我腥风血雨而支离破碎的梦。
我忽然很渴望再去闻闻沈流身上的味道。那种浅淡又令人安心的味道,蛊惑着我。
等我回过神,已经走进去了。
沈流就躺在前面的床上,那么近,那么近,近的如草尖上咫尺的天。
我摘下人皮面具,缓缓地蹲在床边,嗅到了风霜和黎明的味道。
这就是沈流啊……
不知道他心口的伤好了没有。我告诫自己,就看一眼。
拨开洁白的里衣,沈流Jing硕的胸膛上明晃晃留着一道剑疤。
鼻尖一酸,,忍不住小小抽气。
我听到一声叹息,还听到沈流无奈地安慰,“别哭了。”
他这么一说我反倒更想哭了,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沈流把我抱进了被窝,嘴唇在我额头上轻吻,他也小声地呢喃,你别哭了。
他说,“我都知道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擦了眼泪,急促地问他,“你都知道了?”
“不然我为什么会来呢?”沈流神色淡淡的,是那种提前预知的从容。他看着我,一脸无奈,最终认命般地闭眼睛,捧起我的脸轻轻一吻,“万星之,我是为你而来的。”
山河倾倒,四维断绝。我脑中有万事闪过,又有万语消失。我的心脏怦怦跳,像要随着那句“我陪你”而跳出喉咙,但我忍住了,只能干巴巴看着他,“为了我……真的吗?”
“不为你,又为何?”
“……”心脏紧了一下,我别过脸,又冷硬地通知沈流,“他们都该死,我一定会替我爹娘报仇。”
“我知道。”沈流又吻了我一下,“师父都告诉我了。”
“师父……?他怎么知道?”我不禁微微睁大眼睛,师父他猜到了我的身份?是什么时候?他有什么目的?
“猜到的。”沈流挣扎了一下,然后回答“他一直都有猜测。不过……他希望你就这样好好地生活。”
“虽然调皮捣蛋,但是无忧无虑。”沈流也希望,他的小师弟笑声是永远的清脆而快活,他的眼睛是永远的天真而澄澈。
沈流是又白又烫的阳光。我吻上他的唇,再次确认了这一点。
悔意、恨意、爱意我们的呼吸间流肆。想割舍的,又一点点重新寻获我。
“唔师兄……”我被亲的晕乎乎的,唇舌交缠中衣服正一件件被剥落,我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渴望,我摸上了沈流胸口的疤,“你恨我吗?”
沈流只是停顿了一下,而后更加凶狠地回吻我。抱的那般紧,我感觉我的魂魄都要被他吸走了。
沈流终于把我的衣服脱光了,他把我抱在腿上,眼睛里露出凶光,“我恨死你了。”
“有时候我在问自己,这个人的皮rou那么软,心怎么那么硬。”
他掐住我的要,逼迫我正视他的眼睛,“我原本以为我了解你,就像了解我的剑。现在看来,是我太自负了。”
“我……”
“不要道歉。”沈流打断了我的话,“如果愧疚的话,就用余生来补偿我。星之,你可以做到的,对吗?”
“对。”我听见自己声音抖落成点点星火,明明害怕极了却就是割不尽,火苗落在沈流和我的皮肤上,如同落进海里,烧成一片汪洋大海,只有皮rou相缠大汗淋漓的欲筏在暗红色的漩涡中打转,炽热的春风穿插而入,缠绵了一夜。
万星之最后是被折腾到哭着昏厥的,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