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鼓鼓掌,“吴师兄你不去当说书的真是可惜了!”
他谦虚地朝我拱手,“谬赞,谬赞了。不过,说不准以后还真去了。”
我不禁再次感慨吴薛林这说哪是哪的性格,“师兄你可是武阳派的人。你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吗?”
“嘿,说不准呢……!但是,”吴薛林吹了声口哨,极亲昵地贴近我耳朵说,“咱俩可以去那儿瞧瞧。再拜个神求个佛什么的!”
我揪了他耳朵,“你去找锦娘吧!”
吴薛林好生委屈地揉着耳朵,蹲在地上,“小师弟你醋劲儿也忒大了!师兄又不是不陪你玩!”
我听完,懒得和他废话,连忙让他滚,“谁都像你?!我要和师兄一起去!今天就去!”
“今天?别了吧!你最好这一旬都别去!”吴薛林解释道,“那罗夫人每年惯例中秋节后去妙因寺礼佛大半月。罗清说不准也在。你不是讨厌他吗?”
我呵道,“要你管!我还怕了她不成!”我烦躁地挥手,示意他滚,“你要是不走我就喊我师兄来砍你!”
吴薛林一下子就站起来了,抖抖衣服,“我今儿有事,下次再来哈。”
走时还不忘和沈流告别,“沈师兄,你师弟的脾气……!你该管管!”
“不送。”
我看着吴薛林夹着尾巴灰溜溜逃走,便走出来,“师兄,我们去妙因寺看看吧!”
沈流说好。
他什么都顺着我,彷佛我说什么他都会顺着我。
我像是栽进了柔软的床,张口就是桂花甜梅,不然就是雪酿荔酒,一直被满足,也一直渴望。
第14章
时值秋高气爽,山路上游人如织。
山门前有一匾额,“妙因善果”;对联一副,“不尽经行意,禅心随步寂”。山路曲曲,杂以花木,芳香袭人。
树荫下有不少摊贩,还有算命的。因这一路香客太多,滋生了不少生意,蜂拥而至,出家人实在管不过来,便退让了。
“哎呀!这位小兄弟身上煞气很重嘛——”一个身后立着破幡的邋遢道人,懒散地把他那副身子靠在竹竿上,恹恹道。一边说一边弹弹指甲里的泥巴,我看过去,只见幡上写着“算无遗策”四个字。
虽然知道他是个江湖骗子,便这话委实想让人会会,“喂老头,你说我呢?”
“我不是老头。”神棍轻轻地瞥了我一眼,蔑视又冷漠,“小小年纪,眼睛就不好使了?小心以后瞎了!”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个老头,他整个人虽然一副饥贫的模样,手也是污污的,但却很光滑,没有皱纹,便笑着接话,“想必你年轻时眼睛定是不好使,不然,做不了这行。”
“你……”他整个儿身体一下子激动起来,但很快又像被抽干了骨头,“无葬之人——我不同你计较。不同,不同。”
沈流看着他挥手赶人的动作,握住我的手紧了紧,然后对那人抱拳,“师弟小孩子性情,听到您的话不免使性子,我替他赔罪。”说完,又拿出一钱银子,蹲下身,把它放在神棍身前,“一点赔礼,不成敬意。”
神棍“嘁”了一声,看着天看着云,摇摇摆摆不正经。
沈流脸色不变,继续说,“我师弟虽有小性子,但却是天真烂漫。他出言不逊,我替他赔罪。也请您,收回那句话。”
神棍这才正视了沈流一下,然后不屑地冷笑道,“我同你解释什么!你这个人,心眼都偏了!你不信我的话,何须如此。走走走——”
我看那神棍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便拉着沈流要走,“不同他计较了,走吧!”说完又骂道,“你真不会做生意,活该没饭吃!”
神棍嗤笑一声,然后旁若无人地小声哼唱道,“世人愚昧,不识我——良言逆耳。迷了心神,不辨清浊,好人坏人,侠义道义,有情无情,怎能轻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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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走到庙门,我都觉得沈流还在在意那道人的话,便把他拉到一旁,宽慰道,“师兄,你不要在意他的话了!这道士若真是‘算无遗策’,怎么会在佛家门前摆摊算命?师兄师兄!”
沈流这才低头看我,眉头皱着,脸色严肃,好半天才说道,“……我担心你。”
我了然,我想抱住沈流,还想给他一个甜甜的吻,但无奈周边都是人,便用小拇指钩住了沈流的小拇指,“放心啦,我不会有事的。”沈流这才放松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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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妙因寺内,便有晚风送来经香阵阵,让人心神迅速安定下来。正门西斜方五丈处有一笼子,里面供的便是无字碑了。但这碑也不算很有名了,毕竟一百年了,碑上连朵花都没长出来,大多数人都懒得惦记了。我拉着沈流过去看,“师兄,你觉得这剑谱……真有那么厉害?”
“在那名剑客手里,定是极厉害的。星之,凡事要找最适合自己的。”
我笑嘻嘻地接话,“不是自己的东西,可千万别惦念。小心——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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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