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薛林一只胳膊卡在门里,求我,“好师弟,你不觉得咱俩这样说话别扭吗?你开个门开个门!我知道沈师兄不在。”
我更加把门抵得紧了,“有屁快放!”
吴薛林僵住了,然年憋起气来,把整张脸涨得通红。
“你干嘛!”
“酝酿放屁啊。”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我放个屁师弟你是不是就肯放我进来了!别别别别!胳膊要断了!”
“喂!”我好不容易把他整个人关在门外,就听见他气急败坏的声音,“中秋要不要一起过啊!我出点银子,咱们吃顿好的!”
“才不要!”我回击道,“你去和锦!娘!一!起!过!吧!”
团圆的节日,应该只和师兄一起过嘛!
十五的夜,果然很美。
朗月当空,星河流美。
我时常默默期望,我和沈流,也能如天上的月、天上的星。
万万千千,辗转如一。
又是花前月下,举杯邀相对,人醉影零乱。
沈流好容易制住了我,把我锁在他怀里。沈流的背温暖而坚实,一旦靠上去就会让人觉得无忧无虑,就会让人不自觉第放松,软成一团,因为你知道,这个人会保护你。这样温柔可靠的怀抱是很容易让人陷入回忆的。
我手脚都软了,却还不忘祝福沈流给我掰月饼,一小口一小口喂我。
安得促席,说彼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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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舅舅?还活着?”
沈流的话又把我的思绪扯了回来,我含住一小块月饼,顺便用舌尖在沈流的指尖上舔了一圈,才慢吞吞答道:“唔,有的……”
我解释道,“舅舅很早就出去经商了,也就过年回来,但也呆不了几天。”
沈流抱着我的胳膊骤然变紧,声音低沉,“星之,你要去找他吗?”
“找他?为什么?”我奇怪地瞪着沈流,但昂头这个姿势让我不大舒服,便换了舒服的姿势懒散地窝在他怀里,“找他……不用了……他或许,不想看见我呢。”
“他是你最后的亲人了,你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你就不想找到他吗?”
“不是啊。”我有点疑惑,沈流对人情世故怎么这么不了解,还不如我懂得多,“他有妻有子,哪里会惦记一个侄子?”
“这侄子如何,他妹妹如何,于他有什么关系?他身边又不缺人,又不缺亲人……师兄!我说了这么多,你也说说自己啊!”
“……你想听什么?”
“唔……你为什么来逍遥派,你爹娘怎么、没的?”
“村里闹瘟疫,他们都死了,是师父把我捡回来,待我亲诚,授我武功。”
我点点头,“我们村是被土匪洗劫的。总之,我俩都是‘孤家寡人’……”
我停住了口,暗恼自己为什么谈这些事烦心事,不免误了如此星辰如此夜,便乐呵呵从沈流身上起来,发现他也带着笑意,那笑是用盖头蒙了一层的,不仔细便看不见。我不禁愣了一下,然后呼呼地扑上去,“要亲!要亲……”
沈流像是无奈一般,接住了我的唇。
但我知道他心里是高兴的,毕竟沈流是一个内敛的人。
我确实能感觉到。
因为风月无限,心旌摇曳,总是有情人的心,随着彼此的呼吸、抚摸而摇散了月光,也摇散了一床纱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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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师兄……”
第13章
第二天,我就为自己昨晚的任性付出了代价。
沈流脸色难得沉了下来,“是风寒。你以后再闹……!”
我不满地嘟囔道,“昨晚你不也很……”
“万星之。”
第二天,我就为自己昨晚的任性付出了代价。
沈流脸色难得沉了下来,“是风寒。你以后再闹……!”
我不满地嘟囔道,“昨晚你不也很……”
“万星之。”
沈流很少这样一板一眼地喊我的名字,我可怜巴巴地看向沈流,小心讨好,“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可你不也没有很坚决地拒绝吗。我只得暗自在心里吐槽。呸。沈流!伪君子!薄情郎!上床夫妻下床……哼哼!
然而“伪君子”对我实在好,体贴细心,一应俱全。
我有的时候真想问,师兄你就没别的事了?
但正是享受的时候,我才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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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小风寒断断续续五六天才好,等我想出门时,沈流硬是给我加了件衣裳。
我走到外面,风簌簌地吹了一阵,是夹杂着晨露晨霜的冷的风,这才意识到秋天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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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西北郊有一座很有名的佛寺,名为妙因寺。寺里出过几名当时德高望重的高僧,香火极旺,于是时,便修起了一座分外壮丽的宝塔,塔有七层,极高极大,瓦缀红琉璃,是为普渡众生,涤尽杀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