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这么兄慈弟孝。
顾珩北敲了敲门,房间里安静下来。
纪宁生看到他,果然又是一个激灵,身体往椅背里缩了缩。
顾珩北走进去,淡淡看了眼纪宁生手里的碗:“他烧还没退,消化过多蛋白质会加重发烧,现在不适合给他吃鱼胶。”
纪宁生讪讪地放下碗。
纪寒川的眼睛chaoshi而发红,静静看着顾珩北。
顾珩北浮躁的心就这么安定了下来,自从那天过后,他们彼此都没能说上什么话。
但是每次顾珩北来看纪寒川,他都这么静静看他,平湖似的眼眸里全是温柔和包容。
也是这样一双眼睛,让顾珩北知道,“盘丝洞”里的事也好,纪宁生有意无意的离间也好,都没能让纪寒川改变。
顾珩北自然地俯身摸了下纪寒川的额头:“量过体温了吗?”
纪寒川点点头,额头在他掌心里蹭了蹭。
顾珩北心一软:“多少度?”
“37°8。”
顾珩北皱起眉:“还在烧……”
“没关系……”纪寒川抬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微微笑道,“比之前好多了,没什么不舒服了,你吃饭了吗?”
“我吃过了。”
纪寒川追问:“吃的什么?”
顾珩北反握住纪寒川的手,刚想告诉他自己吃了啥,“吱——”的一声,原来是纪宁生站了起来,拖动椅子发出了尖利的刺响,他把自己的椅子往后拉了点,客气地说:“四少,您请坐。”
顾珩北深吸一口气,这傻逼又他妈来了。
每次顾珩北跟纪寒川稍稍亲近一点,纪宁生就挥舞着大棒蹦出来。
这么能演怎么不□□大剧院。
“纪哥……”顾珩北转过身,笑容淡淡道,“跟你说了好多次了,你叫我名字就行,四少四少的,多生分。”
纪宁生干巴巴地笑:“规矩总要有的。”
“按规矩啊……”顾珩北笑容不变,眸光也很是温润亲切,看起来就好像跟纪宁生感情特别好似的,“你是寒川的亲哥哥,就是我的哥哥,没有哥哥总是管弟弟叫“四少”的。
纪哥,你还没吃饭吧?要不你去吃饭,这里我来照应。”
纪宁生像是完全听不出顾珩北的意思:“我现在还不饿,我等小川吃了药睡着再走。”
之前几天他们俩也有过类似的对话,一般纪宁生不肯走顾珩北也就算了,他们针锋相对起来为难的只会是纪寒川。
但是今天顾珩北不肯退让了:“寒川刚吃完东西至少半个小时才能吃药,有这时间你饭都吃好了,我留在这里照顾他。”
纪宁生收拾着桌上的碗筷,那动作慢的跟个树懒似的:“哪能麻烦您呢?”
“不麻烦,应该的。”
“您这样的身份,哪里能照顾人。”
“我的身份是个见习医生。”
“哪里能让您做这个,不合适……”
顾珩北不笑了,他一只手落进裤袋里,腰杆立得很直,十公分的身高差,让他在纪宁生面前充满了压迫感。
顾珩北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我有点事想跟寒川说,纪哥,你能回避一下吗。”
看似问句,尾音却是下压的,顾珩北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纪宁生低着头,依然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但脚下却跟楔了钉子似的,坚决不挪步。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诡谲而难以名状的气氛。
控弟成痴的“伏弟魔”和占有欲超强的“妻控”在意念中交锋,铿锵大战三百回合。
纪宁生柔柔弱弱一副小白莲的样子,在顾珩北刀片般锋利的眼神下竟是不退分毫。
顾珩北差点按捺不住要冲口而出,不就你他妈的那点破事儿吗?老子没那闲情跟你弟弟嚼舌根!
眼看着硝烟一触即发,纪寒川轻轻地开口了:“哥,你去吃饭吧。”
两颗头颅齐唰唰扭动,都看着纪寒川。
顾珩北的嘴角挑起胜利的弧度。
纪宁生紧咬着嘴唇,眼神抗拒,还有点伤心。
纪寒川却依然说道:“我也有话要跟顾珩北说。”
顾珩北抱起双臂,下颌扬起,明明是长身如玉丰神俊朗的有为青年,整个人却弥漫出一股小学生争赢了玩具后的幼稚的成就感和虚荣感,连日来所有的憋屈烦闷一扫而空,超爽。
他目光淡淡地睥睨纪宁生,很想奉送一句“你输了,哼”。
纪宁生哀怨无比,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纪宁生的身影一消失,顾珩北就坐到纪寒川的床边,他抬手扣住纪寒川的后颈,和他额头相贴。
这样亲密的距离好像是很远之前的事了,彼此的眼睫眨一眨就能碰到对方,连呼吸都交缠着。
顾珩北眼睛酸涩,心头涌上从未有过的委屈,他哑声说:“我以为你会选你哥。”
纪寒川的眼底有浓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