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朋友多了路好走,你的前程,远大着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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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顾珩北得到通知的那一刻攥住了警员的衣领,目眦欲裂,“你说受害人不追究了?”
“是的,”小警员有些不满地拉出自己的领子,“受害人纪寒川已经签了和解协议,他自己不追究索林等人的刑事责任了。”
同一时间的病房里,徐进惊愕而不敢置信:
“为什么不追究?咱们稀罕他们赔那点钱吗?”
纪宁生站在角落里没有说话,顾进南走的时候拍了下他的肩膀,让他也帮忙好好照顾他的“老乡”,那目光里充满了意味深长。
没有人比纪宁生更知道顾进南这群人有多么得罪不起。
纪寒川满脸倦容:“我已经签了和解协议,这事就这样了,你先回公司去吧,我哥在这里就行了。”
“是不是刚才那个人胁迫你?”徐进追问。
纪寒川沉默半晌,然后抬眼看着徐进,说:
“他是顾珩北的哥哥。”
徐进:“……”
一句话让徐进所有的义愤填膺都偃旗息鼓。
徐进挠了挠头:“那我先回去了,家里服务器也不知道李楚解决好没,我晚上再来,不过顾学长肯定一会也要过来的,他为这件事情大概昨晚一夜没睡,我刚才看到他的时候他脸色很不好看。”
纪寒川黯淡的眸光微微颤了颤。
病房里再度安静下来,只有纪家两兄弟盯视着彼此,两人都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对方。
“哥,”纪寒川先开口了,“你怎么会认识顾进南?”
纪宁生其实早就想好怎么回答了:“我工作的地方,老板就是顾进南啊。”
纪寒川瞳眸骤缩:“你在哪里工作?”
他们兄弟俩感情虽好,但聚少离多,纪宁生来京都不久后就去邻市培训,后来纪寒川又忙,两个人竟从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过彼此的工作生活。
“榕庄,”纪宁生说,“这个地方很有名的,是个私人度假山庄……”
“榕庄……”这两个字就像一条带着高伏电压的鞭子抽得纪寒川整个人都惊跳起来,“你在榕庄工作?!”
“是啊,”纪宁生被纪寒川的骇人表情吓到了,“小川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疼……”
纪寒川紧紧攥住纪宁生的手腕,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喘息不能,他发出一连串的诘问:“你怎么会在榕庄工作?你怎么从来没告诉我你在榕庄工作?你为什么会在榕庄工作?”
“我就在榕庄啊,”纪宁生的手被纪寒川抓得死痛,他皱着眉,挣都挣不开,又茫然又错愕,“那里待遇工资都很好,我没告诉你,那是你也没问啊……小川,怎么了……”
“你在那里做什么工作?”
“服务生……”
纪寒川逼问:“什么样的服务生!”
“就是服务生啊,”纪宁生努力解释,“迎宾,招待客人,端盘子……就这些事……”
纪寒川重重地吸气,是的,榕庄里面分为两个部分,泾渭分明,纪宁生应该不是“那里”的。
“哥,你别在榕庄工作了,”纪寒川喉咙里像是有砂纸在钝钝地磨,一开口,滚烫的热息夹杂着血气,“我们现在不那么缺钱了,你休息一段时间也好,找别的更轻松的工作也好,不然,你去读书……总之,你别待在那……”
纪宁生想问为什么,但一看纪寒川连站都要站不稳,赶紧扶住他让他躺床上去:“好,那我今天就辞职。”
纪寒川遭受了一连串的打击,他仰躺在那里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成片成片的白,从视网膜里蔓延至感官的每一寸,遍体生寒。
他的身体像是一座被打碎后又黏补起来的雕像,每一道骨缝里都是撕裂过的伤口,脆弱得哪怕如今再掉落下一根羽毛,都能砸得他再次分崩离析。
“小川……”纪宁生在床头坐下,握着纪寒川的一只手,他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来,“小川,你跟顾四少爷是什么关系?”
纪寒川呆滞的瞳孔里终于有一点光彩缓缓流动:
“顾珩北……是我的……好朋友。”
“有多好啊?”纪宁生问,“你上大学也没多久,认识的时间应该不长吧?”
“是不长,”纪寒川雕像般僵硬的面部线条在提及这个名字时有了细微的变化,是一种自内而外的放松柔软,“但我们……很好,特别好。”
“小川啊,”纪宁生焦急地说,“你这次被打,跟顾四少有关对不对?所以顾先生才来找你……小川,他们那些人,不是我们平头百姓惹得起的,不管是做朋友还是做敌人都不行,你看你现在这一身伤还无处说理就是证明……”
“哥,”纪寒川转脸看着纪宁生,“你想说什么?”
纪宁生踌躇半晌,还是说道:“小川,我答应你辞职,你也答应哥哥,别跟顾四少来往了,你年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