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唐弈本想着去找的,如今殷楚悦主动提出来就更好了,解铃还须系铃人。
“——道长!”
冲破天际的黑烟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黑烟缓缓化成了人形,只见蔺南竹一身青衫站定在他面前,Jing神奕奕,几人纷纷抬手置于眼前,好刺眼!
青年周身金光耀眼,和旁人格格不入。
唐弈:“……”
说好的六界一视同仁,渡化成灵鬼后画风都变得不一样了,当旁人是瞎子吗?
还好既明有先见之明,伸手掏出一条黑色布条系在脑后,又挡住唐弈的眼睛。
“南竹哥哥,你好闪!”阿怜眯眼提醒。
“不好意思,忘关金光了。”
蔺南竹低声念了个咒,周身闪耀的金光才逐渐消褪了下来,俨然变成一副儒雅的书生模样。但细看下来,又有点不同。
脖颈上的勒痕和一身怨气没有了。
唐弈感慨道:“你渡化成灵鬼了。”
“是呀!”
蔺南竹想起来就后怕,当初是隐居垂钓的灵鬼将他渡化的,念了枉生咒将他一身怨气消散,又用消魂术,洗清了罪孽。
过程可谓痛苦万分,他觉得自己是死过一次又活了过来,万幸渡化成了灵鬼。
完成仪式后功德圆满,灵鬼居然直接飞升上神列位仙班了,当真是互惠互利。
唐弈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待你和阿怜大婚的时候可别忘了给大伙发请帖!”
把二人闹了个大红脸,阿怜红着脸指着躺在地上的祁成义,想要转移注意力。
这出戏本就商量好的,他请来了蔺南竹和阿怜二人做扣,就为了诈诈祁成义。
至于《红尘姻缘录》确实不在他手里。
祁公子做事细微谨慎,根本不会傻到将证据留在自己手上。唐弈手里的只不过是打眼和它看上去差别无二的鬼道古籍。
加上祁成义本就心虚,一诈他就自乱阵脚直接不打自招了,省去不少麻烦事。
那下人总算回过神来,战战兢兢上前弯腰打算扶起祁成义,却想起来方才大小姐临走前说的话,休夫!祁公子被休了!
他是御史府带过来的,十五岁起就在荣家干活,机灵能干,才被老爷拨过来。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祁公子被休,当然算不得他的主子了,思及至此,仆役二话没说又把人撂回地上,忍不住啧啧两声。
真想不到,看着文质彬彬的人,居然是个背信弃义的负心汉,小姐真是瞎了眼。
犀利的目光投了过来,仆役转头就看见黑衣男子盯着他瞅,吓得打了个寒颤。
“别吓到他。”唐弈低声说道,转头眯着眼冲仆役弯了弯眼角,一副无害的样子。
没想到下人哭丧着脸,转身马不停蹄拖着祁成义往偏房去,看样子十分怕他。
唐弈:“……”我有这么吓人吗?
他今天没戴整张面具,选择了半张面具来遮住一侧的伤痕,看着和常人无异。
面具选了低调的玄色,并不张扬,可以说是下了十足的功夫,居然把人吓跑了。
——
荣娇跑出府以后就冷静了不少。
她是荣家的掌上明珠,有爹娘庇护没受过一点的委屈,正因如此,让她荣娇颜面尽失的人,她绝不放过。祁成义最好祈祷能苟活到明日晌午,她会亲手除掉他。
“——荣小七!”
听到这个称呼她一愣,荣娇难以置信的转身瞅着眼前的人,来人竟是殷楚悦。
荣娇本来有点抵触她,但听到这个称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睛一亮,能叫出“荣小七”的只有小时候的结拜姐妹了。
她惊喜道:“你是殷小五!”
殷楚悦冲她抿嘴一笑,荣娇立马为方才的不痛快自打嘴巴,真是矫情,看殷小五的神情和举止应该是早就认出她来了。
“真的是你。”荣娇眼睛有点shi润。
当年,她爹还不是左都御史,但在朝堂之上也能说上一句话,她年岁不大,又到了好玩的年纪,自然而然的就和街坊邻居家的小孩儿打成一片,还学着拜把结拜。
按照生卒年月来排行,因为荣娇是七个孩子里最小的那个,就都叫她荣小七。
殷楚悦同理,叫“殷小五”。
算下来大概十来年,想不到时间一晃七个孩子散的散,死的死,跟着家人流放他乡的流放。就连最终,她和殷小五居然都是这样的Yin差阳错,在这种情形相遇。
真是尴尬又滑稽。
荣娇想起来小时候,爹说殷小五的父亲是宗人府副理事,大她两岁。加上两家都在朝廷共事有照应,所以经常会走动。
殷家可以说教女有方,殷楚悦的仪态举止让人挑不出毛病,性子温和,又是公认的名门闺秀,秀外慧中,势头好得很。
有人打趣说花落谁家,却没料到,最后她难违父命嫁入祁家,当真是世事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