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情形太过诡异,一时之间二人难下定论。
头天夜里,二人就宿在宅院中,既明一夜没有阖眼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瞧见,只得从祁成义身上下手。
看看从他嘴里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
翌日,祁成义后背靠着软垫,摸了摸鼻子,表明不触碰荣娇身体就不会剧痛,但黑线却一直在蔓延着。
他说的时候有意无意往下瞟,脸色苍白,
唐弈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身上有蛛纹的。”
青年开始怀疑蛛纹早就有了,碍于大婚,祁成义很有可能害怕说出来会坏事,才隐瞒下来等到成婚后。
祁成义道:“大婚的当天夜里。”
“听说祁公子被女鬼缠身,她通常在什么时候来?”
既明最关心的莫过于源头了,女鬼缠身,听着凶险但至今都是他的一面之词,还需要抓到人问个清楚。
闻言,祁成义的背脊猛地僵直,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上缓缓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她应该不会再来了。”
“只要她答应能来见我,你们就能帮我除掉她。”
男人脸上的表情十分不自然,唐弈和既明当然也都能一目了然,向他道谢,默契的没有接着询问他。
“祁公子在说谎。”一踏出门,既明就笃定道。
祁成义明显十分不擅长说谎,唐弈问他,既明就一直在观察男人的细微表情,发现男人目光始终乱瞟。
祁成义的目光落在被褥上头,眼神下瞟,反而是唐弈一直光明磊落地直视他,更加显得他做贼心虚了。
祁公子说谎不外乎两种可能,一种是从头到尾根本就不存在他所说的女鬼,另一种是他在隐瞒什么。
唐弈垂眸沉思片刻,道:“他身上的图腾是什么?”
祁成义身上的黑线是关键点,印在肌肤,经过荣娇触碰就仿佛有生命力一般,不断地延伸到其他部位。
“不清楚。”既明敛目低眉摇摇头,祁公子身上的蛛纹图腾可以说是非常罕见,他生平还从来没有见过。
半晌,荣娇一脸焦急地跑过来,对唐弈说祁成义身上的蛛纹愈发控制不住了,请他妙手回春救救郎君。
眼皮一跳,唐弈立刻赶往正房去,就看见床榻上的祁成义微闭着眼睛,衣襟大敞,呼吸微弱出气声低。
既明的视线落在他的胸膛上,蛛纹逐渐延伸到肚脐处宛如一张张开的蛛网,随时要将猎物收入囊中。
替他擦拭身子的丫鬟看到后,尖叫一声,立刻又惊又怕地丢下汗巾跑了出来,被吓得连双腿都直发颤。
祁成义此刻宛如一条脱离了水面的鱼。
唐弈瞧他吸气出气十分不稳,伸手飞快地点了他周身几大xue位,护住心脉,再想法子破开蛛纹图腾。
荣娇见状搓手顿足,问:“唐道长,可还救得了?”
“不好说。”唐弈心里没把握。
等回了房间,既明突然道:“我去一趟天命楼。”
天命楼为酆都最大的藏书楼,据说楼里有不少在阳间高价都买不到的孤本,大概能查到图腾的记载。
青年拽住他的手臂,“既明兄,我和你一起去。”
“小道长,不必勉强自己。”
鬼城酆都是酷寒的死气之地,唐弈的身子最近因为真气暴涨闹了一段时日,脸上还有未愈合的新伤。
既明当然更希望他留在宅院中好好休养。
“无碍。”青年眼神很坚定。
酆都大门只有入夜才会开启,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刚好对应了四扇鬼城大门,恭候着前来投胎的鬼魂。
待到入夜,唐弈和既明戴着帷帽潜出宅院。
和青年所想到的差不了多少,楼内极大,成千上万的书规规矩矩摆在书柜上,让人不晓得该怎么下手。
“这样,我找左边,你找右边。”既明见状提议道。
“好。”唐弈立刻颔首应下。
两人分头寻找应该能快一点,踩着木梯,青年决定先从医书和巫蛊禁书找起,图腾的秘密或许在其中。
只是他对医术一窍不通,只得通过配画翻看着。
巫蛊压胜之术就更为复杂了,古籍记载压胜在远古时期是云疆的一种巫术,只是Jing通巫蛊的人很少。
巫蛊压胜通过下蛊达到目的,蛊虫寄生,可是今日唐弈用真气探了他的体内,没发现还有活物的痕迹。
唯一的活物就是一圈一圈的蛛纹图腾。
只是翻阅了数本医书和古籍却没有任何发现。
天命楼里的藏书实在是极多,唐弈在木梯上不晓得看了多少本,头昏脑涨,胳膊肘不小心撞掉一本。
他立即翻下木梯捡地上的书,书页敞开,停留在图腾介绍的页面上,打眼一瞅,和蛛纹图腾一模一样。
书页中的男子胸前蛛纹丛生,层层缠绕,最终黑线延伸彻底覆盖住他的身体,和祁成义可谓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