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下午,展一鸣像往常一样上自习,上晚自习回到新租的房间里。
一般来说,此时此刻的毕子楠正在玩游戏。
但是房间里却鸦雀无声。
他进了卧室,打开灯,毕子楠正抱着一个人,赤身裸体,睡得正香。
那一瞬间,展一鸣头晕目眩,完全不知道如何自处。
“没关系的嘛,男人嘛,都这样,”毕子楠醒来后,若无其事地送走了男人,安慰展一鸣,还质问展一鸣,“我就不信,你没跟别的男人做过。”
“你戴套了吗?”这是展一鸣唯一关心的问题。
“戴套?我从不带套啊。”毕子楠说。
“我们去检查一下吧。”这是展一鸣最后,想要跟毕子楠说的话。
等待检查结果的日子很漫长,虽然只是24小时,一天一夜的功夫,但是等待起来,却是那么的漫长。
展一鸣最心痛的,莫过于,如果他真的是阳性,那么他这辈子靠近张若禹的可能性就此关闭了。这时候,他开始无比后悔,为什么当初要放掉张若禹,他明明深爱、只爱张若禹这一个人的。
跟毕子楠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就越确定自己对张若禹的真心。
只是,他也慢慢明白了,在成长的路上,在相爱的途中,有时候,我们会遇到迷茫,我们也确实会有很多想要放弃爱人的冲动。
如果让他再选一次的话,他不会让他再离开了。
“让我一起努力吧,一起过下去吧,有什么问题商量着解决不行吗?”这是展一鸣没有给张若禹讲出来的话。这个话憋了两年了,他以为总有一天这个话会被自己讲出来的,但是没想到,这句话,此时此刻,竟然要永远被闷在心里了。
毕子楠躺在自己的身边,他在哭。虽然他无数次的放纵,但其是他比谁都脆弱。
作为一个高材生,他明白,对自己而言,阳性不是老天的报应,而只是一个迟早的概率问题。
毕子楠以为自己放浪形骸,就是恣意人生。
他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的,但是这时候,他却明白了找死这个词的含义。
第二天结果就出来了。
毕子楠接到了电话,阳性,疾控中心通知他去建档、领药。
展一鸣心如死灰,去医院独自拿了Yin性的报告。但是谁都知道,这个东西,有最长6个月的潜伏期。
展一鸣收拾东西,多付了一年的房租,离开了毕子楠。
他是厌恶地离开他的。
这个人,从来都没爱过他,却想办法迫害他的爱情,让他失去了爱人。
之后,展一鸣关掉了自己的账号。
他草草毕业,没有去参加毕业典礼,没有毕业合照,没有吃任何告别餐……他的毕业证书是老师邮寄给他的,他早早就办理了退宿舍的手续。
他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启阳城。
“有一天早上,”周彪说,“我刚走到饭店门口,就一个人黑乎乎地蹲在我家门口。我吓一跳,结果就是一鸣。我还问他,他咋回来了?”
“他说,他回来过暑假,紧接着就哭了。”
“我陪他去医院看,每个月去一次。现在已经是第四个月了,大夫说,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但是一鸣还是经常性地拉肚子,人也越来越瘦。大夫说,可能是心理问题,一般来说,三个月就能测的很准确了。”
张若禹听完周彪的讲述,内心一阵难过。
“你们俩,都咋想的?”周彪用很不解的神情看着张若禹。
“我……”张若禹不知道要作何回应。
☆、62
怎么样想的?
别说他有什么病,哪怕他要死了,我都不会嫌弃他的。
张若禹就是这么想的。
这几年,张若禹一直在努力学习,有关爱人,爱自己的本事。当他觉得自己终于有一点点能力去爱别人的时候,他的爱人却差一点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忍。
“我想见他。”张若禹跟周彪说。
“他不想见你,他不想见任何人。”周彪无奈地摇摇头,显然事先就得到过非常确定的嘱咐。
“他在哪里?”张若禹问。
“他不让我说,但是我觉得你能猜到。”周彪提示了一下。
几个人正说着,王强和吴放进来了。
王强刚刚大学毕业,竟然顺利地保了本校的研究生,现在正在快乐无比地过暑假,而吴放已经大学毕业,回到了生源地当老师。非常幸运地,他成了他们学校的老师。
这些年,王强还常常来见张若禹,对张若禹和展一鸣之间的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但是吴放因为地域的关系,就再也没有见过张若禹了。
“张老师,你这个头发怎么白了这么多?”吴放刚坐下,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能为啥,相思入骨,斯人白头呗。”王强则大大咧咧地说,“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