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破背起时格,避开蒙爷爷欲想接过的手,说了句谢谢后转身。蒙爷爷眼生怒火,邪恶的念头刚升起就见不远处来跑来避雨的朱大爷。
没有人能够得逞。
后来,时间走啊走,蒙叔被婚姻压得喘不过气,每每来到酒格都有时爸陪着解愁,这才对自己曾经的袖手旁观心生懊悔,可那时时格禹破已经十岁了。无法释怀,只能把恨意都转向蒙爷爷,不曾想一年后蒙爷爷就变了样。
“尸体腐烂之后,你应该会在臭气里反悔自己恶臭的人生吧?”蒙叔离开医院,没再管顾那身冰冷。
家人不管,以至于下午医护人员发现尸体不见也没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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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爷爷此时已经坐在白屋里,长长的白色桌子对面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戴着绛紫色面具的人。右侧白墙上有一扇窗,可以看到被框住的茂密松绿。
对面的人冷声质疑:“你的‘对不起’,是真心的吗?”
蒙爷爷得意道:“我也只剩‘对不起’了不是吗?这句话可是那群活着的人希望听到的,我人生的总结语。”
“真的,没有半点悔改?”丁涅再次确认,像是在给蒙爷爷机会。
蒙爷爷嗤笑出声:“现在的黑无常都这么磨叽?还是说,善良?”
“哦对了,差点忘了,罪人悔改无效。”丁涅玩味的冷笑,“我也不是黑无常,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有点追求的人——看你们,痛不欲生。”
蒙爷爷突然狂笑,“痛不欲生?真搞笑,小屁孩懂什么痛不欲生?”丁涅已经消失在他的眼前,连同白木桌。
“蒙爷爷?”
“小磊?”丁涅的位置被小磊顶替,被闪电劈裂的头部勉强粘连在一起,血rou模糊分不清哪是眼睛,哪是鼻子。破烂的衣物露出大片肌肤,上面手劲揉捏出的青紫很是刺眼,裤子间鲜血滴落在白地板上,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向蒙爷爷。
“不要过来。”蒙爷爷的哀求是在发现自己被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小磊走到他的身前,小手从他的衣角钻进去,给人的触感确实糙质厚茧。
蒙爷爷全身颤抖,却无能为力,只是惊恐哀求:“求求你们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
小磊不过是回忆的催化剂,让他看看什么叫痛不欲生。
蒙爷爷眼前一黑,chaoshi且发臭的味道刺鼻,那一年他刚满十岁。
刷的一声,火柴点燃火堆,出现在眼前的是两个狰狞笑的土匪,手脚都被麻绳捆住。
“大哥,这小孩长得白白净净,一定能卖个好价钱。”矮个子龇牙咧嘴。
高个大哥视线打量,“老二,你说就这么卖了,是不是便宜那些富得流油的肥膘?”
“大哥的意思是?”
“反正现在外面刮风下雨,还打雷。怎么也得让他不干不净——”
“吃了,没病!”矮个子接话,喉结滚动。
“给我抓紧了。”高个解开蒙爷爷身上的麻绳,矮个子把手里已经上膛的枪放在一旁。无论蒙爷爷怎么挣扎都逃不开,嘴被布团塞着,呼救声流不出。
压在他背上的高个手往前扯走布团,喘着粗气命令道:“叫得好听点!”
蒙爷爷只是不停求饶,持续了好久后,高个起身,矮个急忙解下自己的衣物,让高个到洞外。
这次蒙爷爷没有再求饶,即使是脸硌着石头渗出血,侧着的视线只是紧盯着身旁的枪。
等火熄灭了,矮个满足地松开蒙爷爷的双手倒躺一旁,不久传来打呼声。
“老二,爽完没?”高个摸黑走进来。
嘣的一声,高个划亮火柴,一颗子弹正朝他飞来,倒下,血流。
蒙爷爷带着那把枪活了下来,对谁都没有慈悲,对谁都残忍,只要没满十岁,他就想摧毁。兜兜转转,他还是变成了连自己都痛恨的人,并将其恶臭硬染给别人。
“痛不欲生,没错吧?”丁涅一字一字吐出来,还是白屋,小磊已经不见。蒙爷爷瘫坐,双目无神,连皱纹都已经苍白。
丁涅冷酷道:“你该走了。”蒙爷爷应声起身,行尸走rou般听话。浅墨色“全清除”没让他经受提线木偶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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橪街上的小夜摇摇晃晃圆鼓鼓的不倒身躯,逗得南子汗不停憨笑。憨笑声停,小夜好奇地循着南子汗的视线看过去。
“丁少校,他是谁?”小夜指着丁涅身后跟着的年迈不倒翁。
丁涅没理睬小夜,反倒对破牛nai店铺的老爷爷说:“暂存。”然后离开。
“爷爷,他是谁?好像患了阿尔兹海默症。丁少校说暂存,意思是他就要死了吗?”
“他是蒙爷爷,还有十年寿命。”
小夜跟蒙爷爷打招呼:“蒙爷爷你好!我叫小夜!”蒙爷爷像生前一样一副看透世俗的表情,也没回话。“好吧,反正,欢迎蒙爷爷的到来。橪街会给您带来幸福的。”
老爷爷眯了一下眼,心想着,蒙爷爷的脑袋就是一个空壳,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