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气有那么几秒是静默的,打破这份静默的是邵逸风,他轻笑了一声,关心似的问道:“哥,你怎么了?”
虞竹笑没有抬头,更不敢去看邵呈,他倏地站了起来,说话有些僵硬:“我……我牙疼,不吃了……”
邵逸风把落在虞竹笑落荒而逃的背影上的视线收回来后,正好与卲呈的视线对视。
邵呈坐在主位上,审视的眼神冰冷且毫无感情,曾经邵逸风是害怕那眼神的,但他现在不会有一丝胆怯,邵逸风的眼神平静又带着毫不掩饰的直接,甚至因为这种针锋相对的感觉而刺激到汗毛竖起。
“你喜欢他?”卲呈没由来的问了一句。
邵逸风有一刹那间的愣怔,随后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表情,他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您在说什么?”
邵呈一只手掰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不理会邵逸风的装傻充愣,接着说道:“你喜欢的话我把他送给你。”
那语气就好像是在把一个玩具送给孩子。
“他是您的。”邵逸风收敛了一点脸色,但依旧好整以暇。
“你是我的继承人,你可以继承我的财富,权柄,当然也包括他。”卲呈的声音低沉,带着经年累月所沉淀下来的分量,因而掷地有声,“但记住,只能是继承。”
邵逸风的后槽牙无意识地施力咬合,下颌线在一瞬间紧绷,有股浓重的煞气从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来,张牙舞爪地和邵呈的气场碰撞在一起,一时间剑拔弩张。
但很快邵逸风的表情又轻松起来,他倏然一笑,“爸,您说的怎么好像我盼着您死似的。”
邵呈随即冷哼了一声,带着森然寒意的眸子倒映出邵逸风轻松玩笑的眉眼,不置可否。
他的眼睛锐利地扫过邵逸风的脸,随后话锋一转:“好好准备明天的拍卖会。”说完,起身离席。
邵逸风的表情仅维持到邵呈转身离开,随后所有的伪装都尽数褪去,他的五官轮廓本身极为立体深刻,笑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俊逸而如沐春风,一旦褪去所有的轻松,就好像起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雪,摧毁了春意覆上了冷峻的冰雪。
?
虞竹笑在别墅里有一间自己的画室,画室在别墅最顶层的阁楼里,不大不小的房间里只有一扇窗户,所有的光线都透过这扇窗户照射进来,画架被摆在窗前,虞竹笑正坐在画前。
虞竹笑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很疲惫了,他应该好好睡一觉,但是他毫无睡意。
记忆里三人同在一桌吃饭的场景只有自己当初来到这个别墅的那一天,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人,但是气氛却天翻地覆地变了。
在三人当中……不,不仅限他们三人,邵呈无疑是那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那个人,他强大且威严,不容许任何人的挑衅。
但有一件无法忽视的事实,他的儿子邵逸风长大了,与自己的父亲如出一辙,并且年富力强,是邵呈完美的继承者与挑战者。
如果用狼群来做比喻,那么邵呈一定是那位狼王,而他的儿子邵逸风则是时时刻刻准备取代狼王的乙狼,然而邵逸风强大的并不是时候,邵呈依旧春秋鼎盛,如果他太过急于亮出自己的利爪,只能成为邵呈放弃的棋子。
窗外的日光直直地照在虞竹笑的身上,在地面上拉出一段他倾斜扭曲的身影,他一瞬间悲戚起来,但这所有的一切无不昭示着自己是这场争斗中的牺牲品。
虞竹笑一旦画起画来就会沉浸在绘画的世界中,他也不喜欢中途有人来打扰自己,所以管家一般也不会来打扰,任由他自己结束后出来。
‘咚咚咚——’此时有人敲响了阁楼的门,不会是管家……虞竹笑的心紧跟着一沉。
第22章
敲门的是带着墨镜的黑衣人,虞竹笑并不知道他的全名,只知道是叫阿俣,是邵呈的贴身保镖。
“虞先生,邵董让我来找你,跟我走吧。”阿俣站在门口说。
虞竹笑跟着阿俣下了楼,以为会去邵呈三楼的书房又或者是卧室,但没想到一直往下走,走向了地下室。
路过了地下射击场,走进了一段虞竹笑从来没来过的黑色长廊,墙壁上悬挂着声控壁灯,随着人的步伐一盏盏无声亮起,却驱不散萦绕在虞竹笑心头的不安。
“你要带我去哪?”快要走到拐角处的时候,虞竹笑忍不住问走在前面的阿俣。
阿俣沉默着又带着身后的虞竹笑走了几步,在一扇门前停下,“到了。”
虞竹笑看着他,他又说了一句:“邵董在里面等你,进去吧。”
虞竹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扉,又警惕地看了一眼阿俣,阿俣的眼角被黑色墨镜遮着,脸上一如既往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虞竹笑犹豫了一会儿推门而入。
房间里没有像外面的走廊一样昏暗,相反里面亮堂得很,不同于外头青天白日的阳光,里头是冰冷寡淡的灯光。
这间地下室不大,房间里摆放着许多的书架,中间还摆放着一桌一椅,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