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喜欢哭,这次他真的觉得无路可退。双腿已经麻木的没知觉了,他跪在地上疯狂地敲门,已经不能说敲门了,是砸门,指关节已经有些破皮了。
“爸,我求你,放我出去吧!”陆西畴喊着。
陆烊听到眉头邹的更紧些了,他喝了一口水:“关在客卧里了?”刘允点点头。陆烊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他以为陆西畴跟他说喜欢男生是为了气他。
“西畴……他也别无选择啊。”刘允轻声说。陆烊看了她一眼说:“他的选择多着呢!”刘允泪水划了出来:“你看着儿子这样,心里很好受吗?”
“我不想他以后去了公司,大家因为同性恋而“异类”于他,再说,身为一个股东……”陆烊还没说完,就被刘允打断:“那易泽呢?”
“易泽不也是?我怎么没见老易像你这样?”刘允急切地问他,她听不下去儿子那般的哭着哀求。
“这不一样!”陆烊夹着烟说:“你今天跟他谈过话没?”刘允点点头说:“谈了,吃早饭时,西畴跟我说了副卡的事,这段时间他开销这么大,是因为帮小林租房子。”
“钱不重要,只要他能回心转意,我去趟医院,既然陆西畴他不死心,那我就让那个死心。”陆烊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刘允失神地坐在沙发上,张姨还没回家,倒了一杯红茶递给刘允:“团团是什么样我们都清楚,洗洗睡吧,我去给他热点饭,开导开导他。”
“你说陆烊是在执着什么啊?”刘允哭着挽住张姨的手,女儿有了委屈可以找母亲倾诉,但她妈前段时间才去世,张姨在家里工作那么多年,多半原因是和刘允是老乡。
“唉,先生也是想让团团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张姨拍拍她的手,说:“讲实话,如果我儿子喜欢男人,我也接受不了,我是个老顽固,守道德,他们同性恋是思想开放,咱国家也不是搞什么思想开放吗?”
张姨不认识多少字,她这样一说,逗笑了刘允:“张妈就会说笑,这两样不能比肩。”
陆西畴坐在地上,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狼狈过。他被锁在一楼的储物室里,一片漆黑,也没一个窗户,如果有窗户他还可以翻窗出去。
眼前一片黑,门外的交谈声没了,他觉得快没希望了,以陆烊的做事风格,他猜不定陆烊会怎么做,虽然那是他亲爸。
他在想,林行休怎么样了?吃完饭了吗?头还痛吗?是不是已经对他感到失望了?林行休小时候多无助啊,小可怜自闭症,那他的世界得有多孤独。他后悔没早一些认识林行休。
门开了,灯光射了进来。陆西畴觉得有些刺眼,他像抓住一些救命稻草一样:“爸,你再让我见他最后一眼行吗?你别动他,我转学,我不胡闹了,爸,我求求你。”
“西畴,站起来。”张姨拉着陆西畴的手往客厅走,刘允躲在二楼的栏杆处,眼圈通红地偷看着。
陆西畴环视了一圈,没看到陆烊的身影,Jing神瞬间紧绷:“张姨,我爸呢?!”张姨眉目慈善,给他盛汤:“你爸早就上楼休息了,他明天还有个重要的会议。”
张姨不会骗他,就算他爸妈骗他,张姨都不会骗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陆西畴点点头,在厨房水池洗了一把脸,六神无主地坐在桌前。
“姨,你说我爸妈像不像披着人皮的狼?他们蛮横霸道,我就像沦落在狼xue的猎物,被他们Cao控着,我没有自主权,也没有选择权……从小到大都是。”陆西畴视线模糊,哽咽着说。
“唉,这也是一种爱呀。”张姨红了眼眶,朝二楼的柱子后的刘允,看了一眼。
墙上的钟,时针对着9,已经九点多了,陆西畴还是没发消息。他闭上眼睛,听着仪器的工作的声音 ,很想蜷着身体睡觉,把自己缩成一团,更有安全感,但右腿被挂着,他做不到。
他关掉灯,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门的方向有了一束光,他睁开眼睛,应该是陆西畴。他正想说:这么晚了还来做什么?
脚步声不对,明显是皮鞋的声音,接着灯亮了。坐在他面前的,简直就是陆西畴的翻版,穿着西装,头发修剪的整齐,眉宇间充满了烦躁和疲惫,这人应该是陆西畴的爸爸。
“林行休是吧?”陆烊张嘴说话,跟上午陈宁妈妈一样,讲话不容反驳。林行休已经猜到了什么,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就见陆烊动力了腿,以为要扶他,结果发现是他想多了。
陆烊换了个坐姿,翘着二郎腿,右手来回摩擦着手机,声音很具有磁性:“不用坐,躺着挺就行。”
“叔叔好。”林行休躺在床上说。
陆烊对他的问好没做什么表示,他看着面前这个人,陆西畴长相百分之九十遗传的陆烊,剩余百分之十才随刘允,不过性格应该随刘允。
“你知道我是谁吗?”陆烊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陆西畴这是胡闹,他做事也没分寸,如果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还请你见谅。”
林行休猜的跟准确,他说:“陆西畴挺好的 。”不料就看到陆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