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母亲的面,我想替她问一句,当年,你为何弃她于不顾?”
“那时我身负重伤昏迷不醒,等我醒来后,她早已失去了踪影。”
“难道你就没找过她?”
“去江州寻过,没有结果,直到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她已经被人害了。”
可信吗?君莫问已经分不出真假了。何况,时至今日是真是假又如何呢?造成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关于我?”
君尚戎不敢面对他,视线无力的落在墓碑上,徐徐答道:“永庆三十三年,先皇将我秘传至永圣宫,命我从今以后作为太子的隐卫暗中保护。正是那一年我第一次见到了你,虽然只有八岁,但你完美了继承了你母亲的样貌,只那一眼我便已经有所疑惑。永庆三十六年,我查探之下得知你身份是假,从而证实你确为紫云所生!”
“所以你对先皇隐瞒实情,一路助我登基为帝!”
“不错!”
“你的心思,好深呐!”君莫问突然觉得这整件事情可笑的很,所有的人都费尽了心机,所有的人都机关算尽,可笑,真的很可笑。可最可笑的还是自己,被这个骗,被那个骗,傻子一样的被所有的人玩的团团转。本以为逃脱了那个牢笼踏入了一个可以自己主宰的世界,结果却还是活在骗局里!“骗子,全都是骗子!”
君莫问拂袖而去,君尚戎踉跄起身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是想说那只是善意的谎言,欺骗我是为了保护我,对吗?”
君尚戎被这一句问的哑口无言,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们全都是这样。”君莫问挥开他的手,满目苍凉,“廖真如此,你也如此,一句又一句的谎言,一个又一个的骗局,你们觉得只有欺骗才不会对我造成任何的伤害,却不知,我从未被任何真相击倒过,却偏偏被你们的欺骗伤的体无完肤!你们摆布我的人生,设计好我要走的每一条路,甚至为我想好了死亡,却从始至终都不曾征求过我的意见,不曾问过我,这是不是我想要的人生,甚至都不肯对我说一句真话......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君尚戎无言以对,惭愧的低着头。
“更可笑的是,你竟然还用施舍的方式赏了我一个私生子的身份,五年来我对你感恩戴德,却不知这根本就是你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故意设下的局!”
“你说的也太严重了,对,我想和你相认却又不敢,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你留在我身边,满足我一下身为人父的心愿......”
“心愿和一己私-欲有差别吗?谁的心愿不是出自于私-欲?”君莫问望向凄凉的坟墓,“我母亲十月怀胎的时候你不在,她被人害死的时候你不在,我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夜不能寝时你也不在,突然有一天你发现身为太子的我很可能是你儿子,于是乎你再也不顾什么忠君之义,只想费尽心机把自己的儿子推上皇位,试图不费一兵一卒改朝换代。当一切皆为泡影,你又突然父爱大爆发,想方设法的让我做了你的私生子,试图享受儿孙膝下的天lun之乐!”
“我没有想过改朝换代,我只是怕他们伤害你,在那种情况下我只能隐瞒实情。”
“你大可告诉先皇我软弱无能非君王之选,一道圣令将我发配封地,做个闲散王爷远离宫中是非之地,这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君尚戎无言反驳。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可自己当时的做法却是告诉先皇:太子心性淳厚,才智过人,正是帝王之选!当时这么做到底存了什么心思,现在想来真的不那么单纯了。
话到这里,君莫问突然发出一声诡异的笑,望着苍白的月色,满脸恍然,“就在刚才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廖真十五岁那年突然遭到暗杀,试问,他一个太监,为何偏偏有人要取他的性命?”君莫问转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是你做的!”
君尚戎不语,君莫问也不打算等他回应,沉默已是最好的回答。曾一度以为只有廖真欠了自己的,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也曾伤害过他。“你怕他取代我的位置,不惜痛下杀手,却不想那一箭偏偏被我挡了下来,还险些要了我的命!”
君莫问的思维分析能力在此时达到了顶峰,他发现那二十年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偶然,只要敢大胆的猜测,全部都能连在一起。事情到此已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只有你想不到的,却没有这些人做不到的,或是不敢做的!他们的心流的不是血,是Yin谋,是权利,是欲-望,这些东西污染了血ye,让它变成了黑色,他们已经全部失去了为人的本性!
“我一直以为,人之初性本善也,今天才知道,人之初,性本恶才是真理!”
君莫问留下这句转身离去,这一次君尚戎没有再挽留他,因为他发现这孩子说的每一句话都叫人无法反驳!
第二日一早,众人发现少庄主消失了,在众多高手的保护和监视下,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何时离开的,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