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上一任大理寺卿,闻言在座皆笑起来,兵部侍郎尤木青打趣道:“那恭喜萧大人脱离苦海。”
萧致远笑着摇头:“苦海说不得,都是给皇上办事。”
“都在啊,哟,方相也来了!”
怀化将军冯维安是个大嗓门,人未至话音先到,尤木青跟他交好,连忙在身边给他腾出个位子。
“冯哥!第一次见你吃饭来得这么晚。”
说罢他又惊异地看了冯维安一眼,“今儿还穿的新衣服啊,怎么还打扮上了?”
周围都哄笑起来,礼部尚书周载对众人笑道:“上朝时我就见他盯着人家不转眼呢!果然心怀不轨!”
冯维安整了整衣服坐下,瞪他一眼。
尤木青转头揶揄道:“周大人怎么还有心思留意冯哥,莫非你也在看人家吧!”
周载惧内众所周知,而今天他夫人戚风没来,他便大着胆子感叹:“美人如幽室秉烛,光彩照人,见之心旷神怡,俗尘皆忘。”
郑溪明附和:“就是,放着好景不看,傻子不成?”
在座纷纷神色戏谑,周载又道:“你们想什么呢!我说的可是我夫人。”
“周大人夫妻恩爱,看来今年又要休奉喜了啊。”
启周规定若有身孕,夫妻双方都要去职回家一年,便称作奉喜,和丁忧并称一喜一丧。
周载刚休完奉喜期,如今儿女双全令人羡艳。
孟棠时进门,闹腾的都静了静,他也没料到宴上这么多人,简直像上朝来了,站在门口恭敬行礼道:“在下来迟,给诸位大人赔罪。”
“孟大人,赔罪可不能只是说说啊,得自罚三杯!”大理寺少卿苏珙笑着说,孟棠时是他顶头上司,脾气好又不拿架子,这段时间已经熟了,也想帮他早些和这群同僚打成一片。
周围便也跟着起哄劝酒,气氛热烈起来,孟棠时点头答应。
章桐升走过来带他入席,“棠时在漠北都不喝的,你们别欺负人。”
孟棠时一身素雅白衣,端正坐下,笑着自嘲:“章大人可不是在偏心我,是怕一会儿我撒酒疯吓着诸位。”
他把逗趣话说得恳切又讨巧,一双眼澄澈温柔,叫人心生好感。
在座闻言都笑起来,也不再给他劝酒了,章桐升开席后,便拉着孟棠时去见方墨渊。
“这位是我故友,左相方墨渊方大人。”
孟棠时规矩行礼,微笑道:“方大人也是我故友了。”
闻言座上两个人都面露疑惑。
“我竟不知棠时也认识你。”章桐升看着方墨渊问道:“你怎么也没说过?”
孟棠时乌眸弯弯,眼神带着点天真的顽皮:“章大人不知道,方大人也不知。”
方墨渊奇道:“那棠时说来听听。”
“家中曾藏有方大人墨宝,我自小临摹数遍,如今还挂在书房。”
孟棠时对方墨渊眨眨眼,“神交已久,恐怕比章大人还早认识您。”
方墨渊笑起来,世人大多只知他当年靠一手好文章科举入仕,从寒门到重臣,却不知他私下颇爱笔墨,更自负于一手好字。如今被孟棠时不着痕迹的吹捧一番,心里得意,“那桐升可比不得,看来棠时也该是我半个学生。”
孟棠时眉开眼笑:“那能否请先生再给学生写副字,让我凑个整好不好?”
他语气拿捏得很有分寸,多一分太娇纵,少一分又太涩滞,仗着年纪小恰到好处地撒个娇,方墨渊立即便笑着应了他,章桐升假装不高兴,拉着方墨渊倒酒,非要在酒桌上争一争谁来做老师。
方墨渊哪个皇子都不结交,一直是个规矩的中立派,先前孟棠时随军入都他心里还有些忌讳,现在总算知道章桐升为什么喜欢他了,大概年纪大了总是抵不住乖巧小辈,纵是知道他并非毫无城府,也忍不住疼爱亲近。
尤木青悄悄戳了戳冯维安,“冯哥?”
冯维安坐着不动,低声道:“没听见吗,人家又不喝酒,我能过去说什么?”
“郑大人可都去了。”尤木青悄悄提醒。
郑溪明还未至而立,跟谢几辰一样迟迟不肯成家,风流韵事却惹出一大把。
冯维安不说话,只皱眉朝那边望了几眼。
尤木青看他在这怂着,而远处孟棠时身边已经围了一圈的人,忍不住有些同情他,心想还好自己只是个中庸,看着养养眼就好,也不太想找个招人的坤泽回家。
散席后郑溪明主动相邀道:“孟大人府上与我同路往南,不如赏光一起?”
孟棠时笑着看他一眼,还未出声,突然听旁侧的人抢先道:“郑大人!去城南能把冯哥也捎上吗?他刚喝多了。”
尤木青扶着冯维安出来,浑身酒气,醉得不轻,郑溪明当着人不好拒绝,把他安置好后马车上已经没有空当了,孟棠时便顺理成章的谢绝了同路。
摘星楼离孟府不算远,他本来就打算走着回去。
席间有未婚配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