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戈顿了顿,“见有黑衣人出入。”
“我?”岑予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夜行衣,有点想揍人。
“不是,在傍晚,有一伙。”严戈也看着他,眼里似有笑意。
岑予月瞪他,“你把上一句说清楚不就行了,麻烦。”
严戈看了看房中乱糟糟的书架,“你翻的?”
岑予月噎了一下,不高兴道:“这是我翻的,但之前就有人动过了,虽然没弄乱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岑予月转头看他:“那你查到那伙黑衣人了吗?”
严戈摇头,虽然没有查到,但能被刚进城的普通士兵发现,应该行事也不是很隐蔽。他见岑予月熟门熟路的打开了书房的暗格,疑惑问道:“你认识谢几辰?”
岑予月没答,皱起眉头。
暗格里是空的。
他又探手进去摸了摸,眼眸一下子红了。
“怎么了?”
严戈有点讶异,慌忙去接他落下的眼泪。
岑予月只小声哭着不说话。
严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虚虚环抱住他,岑予月低头泄愤般踢了他一下,还是把头靠到他肩上,半晌后他吸了吸鼻子,在严戈衣服上蹭干净脸,嗡声道:“我的……小木剑不见了……”
“会不会在别的地方?”
严戈摸摸他的头,想了想又接着添了一句,“什么样的小木剑?我帮你一起找。”
岑予月摇头,肯定道:“他出事了,谢几辰出事了。”
他红着眼抬头望向严戈,长睫轻颤,“你能不能找到他?”
严戈却突然忍住了答应他的冲动,一脸严肃地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
三日后太子李绎登基,改年号淳光。
新帝重整百官,孟棠时护驾有功,受封正三品大理寺卿。
退朝后李绎把他留了下来,分别三年,少年眉眼都长开了,褪去青涩,仿佛璞玉经过雕琢打磨,愈发润泽端方。
他方才上朝时不敢分心多看,这下才细细瞧他。
“棠时,此次幸得你来了。”
孟棠时恭敬道:“身为臣子,皆是分内之事。”
“当时听中书台说是谢几辰来宣的诏,东宫都差点乱了。”
孟棠时垂头沉思,入京时他就没看见谢几辰,刚才李绎在朝上又封了杨彦为右相,他想了想还是轻声开口问:“为何不见谢首辅?”
“棠时你不知道,李维跟他部下都……”李绎比了个手势,“是怕朕今日和他们清算啊。”
孟棠时心知谢几辰不可能会跟随李维自尽,恐怕此事还另有变端。
李绎倒突然想起,问道:“对了,宫里也是刚传出消息,你怎么会来的这般及时?”
孟棠时敛目答:“陛下不知,离京时先帝曾赐臣一枚玉印,可直通上谏,而此次先帝久久未回,臣恐不测,担心汴京生乱,便力劝严域守回京护驾,只是一时恰好。”
孟棠时说的及时似乎真是碰巧,更能吹捧李绎是天命所归。
李绎笑起来,又接着问到:“你和严陵光交好?”
虽然孟棠时为他拉拢漠北,得严戈相助,但他私心又怕孟棠时和别人走得太近。
孟棠时表情无奈,似乎曾在严戈那碰了许多灰,他摇头答:“算不得交好,不过同在漠北任职所以有些点头交情。”
若非事出突然,他也不会请严戈回汴京,如今这般声势浩大的围城救驾,已经把孟棠时推在汴京的风口浪尖,落于忌讳边缘,往后半步也不敢行差踏错。
临近日暮,李绎让内侍去传膳,挥退守卫后,才拉着孟棠时坐下,像当年一般要同他亲近叙旧。
菜肴上桌,李绎举杯道:“尝尝?说好的要请你喝过繁景。”
“陛下明日还有早朝。”孟棠时和他轻轻一碰,“美酒虽好,一杯足矣。”
“可惜不能一醉方休了。”李绎叹道,他放下酒杯,见孟棠时还瞧着桌上那道糖醋鲤鱼,有些自责道:“忘了你从小就不怎么吃鱼。”
孟棠时笑了笑,看他立即唤人进来把鱼撤了,轻声应道:“是不怎么吃。”
李绎说了些闲话,还是忍不住开口对他抱怨:“你想要什么不行,六部多的是职位,刑部也好啊,怎么非要去大理寺管这些脏乱刑案。”
孟棠时也放松地笑了笑,眼神得意:“陛下要是不明白就不会准了。”
“还敢这么和朕说话也只有你了。”
李绎言辞宠溺,假意伸手要敲他的头,他一直梦想着手握权力把控所有人的命运,又怕身份有别,从今后只剩君臣之谊,尤其担心孟棠时会畏惧疏远他。
如今看他还和以前一样与自己亲近,李绎心中温软,愈加高兴。
席后孟棠时告退,李绎目光渐渐露出些悲伤,对他叹道:“这么多年了恐怕不容易,你尽力就好,朕也想还老师一个公道。”
当年孟槐序遇刺,先帝几乎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