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转头问陈教练:「我……能替德……主人做什麽?」被德生那样驱赶的汤圆早已没有必要继续称呼德生为「主人」的必要,但听完了刚才那些之後,不知为何,汤圆觉得这声「主人」是德生应得、而也是自己必须叫的。
对汤言翔而言,原本之所以回到体专,多少是基於「约定」,因为简德生一直以来都遵守着和汤圆之间的约定,不只没对瑀成做任何事、还依照他的请求替瑀成拿到训练中心的培训名额、又或者在调教汤圆时,不管到底是想羞辱他、或是令他安心,简德生都持续地让汤言翔知道瑀成的近况;
与之相对的,既然自己当初说过会回来让德生处置,那麽他也会遵守这个「约定」。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理由,那就是无从知晓德生心里在想什麽的汤圆,当然也顾忌着德生是不是会突然改变心意又把他这个极品性奴抓回,如果只是他自己的话,汤言翔是不会有半分惧怕的,反正对他而言就是又一次成为德生的奴犬罢了。
但是只要他的身边有着瑀成、只要有任何一丁点波及到瑀成的可能,汤圆觉得自己都有必要回来。
所以不论是为了瑀成、又或是他和德生之间的约定,汤圆并不是不知道德生让他走出体专是放他自由的用意,但无论如何、不管他还是不是简德生的奴犬,汤言翔觉得自己终究得回来、与德生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做一个了结。
这是汤言翔原本的想法、也并不是多难解释的事情,然而在这方面相对笨拙的汤圆、以及光是看到汤言翔回来就已经失去理智的德生,两人在一开始却把场面搞得剑拔弩张,如果不是陈浩德介入的话,或许他们只会继续争吵、汤圆也无法知道这些内容。
而汤言翔完全没有料到的是,简德生所做的远远超出了他们之间当初的约定,汤圆在这三年多来一直都有种感觉,德生身上总是充满着一种矛盾的氛围,他或许残暴、却绝不冷酷,更多的时候德生总像是希望受人憎恨般挑衅着他。
在这一刻汤圆终於完全了解,因为只有那样,简德生他才能泯灭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份良知、继续担任调教师。
关於这一点,其实简德生自己多少也是有意识到的,但他只能继续下去、继续半强迫地压抑住自己那一丝善良,然而他依然经常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几许人性的光辉,所有出自他手的奴犬无一例外地总是完好无缺。
也因此,简德生在那一夜、也是唯一的一夜玩弄瑀成时,才会说出:『恨我吧,你有资格恨我。』;
又例如被汤圆那一拳狠狠揍飞出去後,一般人该是愤怒的回应、或者被汤圆的狂怒所吓傻,然而德生却反而说:『气消了吗?不够的话你可以继续。』那样反常、甚至能说是病态的话语,彷佛是希望对方继续对着自己发脾气般一样,与其说是挑衅、倒更像是为了让自己能稍微心安理得而自暴自弃地承受对方怒火。
简德生不曾希求过会有人能将他拉出那个罪恶的泥淖、於是他自甘堕落的越陷越深,但是这一刻那个最有理由憎恨他的汤言翔,却因为德生自己那些在不经意之中流露出的些许人性,而对他伸出了援手。
陈教练转头看了看德生又看了看汤圆,眼神里满是欣慰、甚至泛出了泪光,然後他开口说:「幸好瑀成争气,现在他闯出了名堂,创造出了高於自己当初的商品价值。不过这是他自己的成就,我不会忝不知耻的要瑀成帮忙…」
陈教练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至於你,要怪就怪你那时候的潜在价值太高,即使把现在施瑀成的价值拿来比,都还远远不够。」
汤圆完全没想到现在已经进入美国职篮球员名单的瑀成竟然还没有当初自己的价值来得高。
然而这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或者更准确地说这在台体专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因为瑀成并不是第一个由体专培育并进入美国职篮的球员、再加上他还只是新人、过往更因为身边有着汤言翔这颗超级巨星的关系而没有什麽名气;
与之相对的,汤言翔除了表现出色、吸引众多球队目光之外,更是每次只要出场就会占据镁光灯焦点,这样的名气使得他的身价水涨船高。
听到这件事让汤圆有些惊讶、同时却也明白那个时候德生到底孤注一掷地付出了多少。
「那我该……」原本天真的汤圆还以为事情很简单就能解决,但现在的他开始有些觉得这已经不是他随便就能处理的状况了。
「你说,你想帮德生,那你愿意为他付出你能得到的一切?」陈教练问。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陈教练这麽问,但汤圆点了点头说:「如果这样就能帮到主人的话。」汤圆甚至有一丝想法,如果得要他牺牲点什麽、或许他仍然会义无反顾。
而陈教练的话语却无比地简单:「言翔,只要你拚回当初的身价就行。而之後只要你有那意愿,就能替德生把欠的款项还清,剩下的、和体专方面有关的事,我会想办法…」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然後就请你、或者说拜托你,带德生走,不用当他的奴犬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