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魂归去兮情义绝
“你听到了吗?邹越?”余飞用手掩住了脸,忽然大哭了起来:“我爱上了你的爱
人!爱了好多年了!我为他要发疯要发狂,我用各种方法来逃避,我用一切嬉笑的
面孔来掩饰自己,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已经无法自拔,我爱他!我偷偷的暗恋着
他,我可以为他死、爲他活!噢!邹越!我该怎麽办?该怎麽办呢?”
我吓呆了,吓怔了,吓得无法说话。余飞跪在地上,用手摇撼着我,神经质的哭喊
着说:“你听到了吗?邹越?我爱他!从他在碧潭唱歌的那一天起,我就为他发疯
了!我没有办法忘记他,我用了各种方法,各种方法!但是我忘不掉他呀!我不能
再对你掩饰了,邹越,你不知道我对他的那种感情,那种狂热,”余飞大大的喘着
气:“我真的快受不了!我真的快奔溃了,邹越!”
余飞继续抓紧了我,我不由自主的向後退缩,嘴里喃喃的说着一些自己也不了解的
话:“你把我吓住了,余飞,你吓住了我....你....你....别开玩笑吧!”
“开玩笑?我开玩笑?”余飞大叫了起来,脸色更加苍白了,他瞪着我的眼睛里喷
着火,然後,他的牙齿紧咬住了嘴唇,他的头转向了一边,他咬得那麽重,我看到
鲜红的血ye从他的嘴唇上滴了下来。放开了我,他背转身子去,用一种我从没有听
过的那麽凄楚的声音说:“为什麽我每次说出心中的话,别人都要当作我是开玩笑
呢?”
我缩在那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还没有从那份惊吓中苏醒过来,帐篷中有了一
阵短时间的沉寂,然後,他重重的摔了一下头,他的嘴唇还在流血,他的眼睛里充
满着一种黯淡的光采,整个脸庞上都充满了某种失望的神情。
“毫无用处的,是吗?”余飞对我说,声音显得无力而柔弱。“你无法救我的,是
吗?”
我沉默了片刻,我的嘴唇乾燥,喉咙枯涩。
“余飞,”我困难的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麽说,我能怎样帮助你呢?
余飞?你....你明白,爱情....并不是礼物,这你....你懂吗?”
余飞对我缓慢的点了点头。“我想,我懂,”他轻声的说:“我懂,我早就懂了,
没有人能帮助我,没有!”他又咬住了嘴唇,旧的创口滴出了新的血,他转过身子
,向帐篷外走。
“你去哪里?”我本能的追问。
“去游泳,我的腿已经好了,海水可以冲掉一切,可以淹没一切!”他回过头来,
对我凄凄楚楚的微笑,那微笑是那麽孤苦,又那麽无助,我一生都忘记不了那个微
笑!“我去游泳,说不定海水可以浇灭我心头的火焰,忘记我对你说的话吧,我说
了好多傻话,是不是?”
“余飞!”我叫。
“再见!”
他“啪”的一声,掀开帐篷的门,冲出去了。我也追到帐篷外面,这才看到,柯楠
抱着好几瓶汽水,像一根木桩般地挺立在那儿,他一定听到了我和余飞的全部对话
,他的表情已经清楚表明了一切。
蓦然看到他,余飞也大吃了一惊,但是,他并没有迟疑一秒钟,就对着大海跑过去
了。柯楠大喊了一声:“余飞!”
接着,他的手一松,汽水瓶全掉落在地上。他迅速对着余飞追了过去,一面不停的
喊着:“余飞!余飞!余飞!”
一种锋利的、异样的感觉,尖锐的刺痛了我,我听到我自己的声音,严厉的喊:
“柯楠!站住!”
他站住了,茫然的回过头来,瞪视着我。
“你要做什麽?”我问。
“我....我....”他错愕的说:“我不知道。”
“你为什麽要追他?”我问,喉咙更乾了。“你听到他对我说的话了吗?”
他点点头。
“追到他以後,你要对他说什麽?”我问,那尖锐的刺痛越来越厉害。
“我....我不知道。”他显得困惑而迷茫。“我只觉得应该去追他。”
我心里忽然起了一股无名火,眼眶里打转着润shi,我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使多
少男人魂牵梦萦的男人!我是个幸运者,不是吗?
“我为什麽会和你相恋?为什麽?”我啜泣着说:“我背着多大的重负!先有谷风
,再来有崔姬,现在又是余飞,我....我为什麽要爱上你?”
“邹越,”他的声音显得轻飘飘的。“你别这样,邹越。”
我真的哭了起来,因为那声音,那声音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