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手足为情把爱让
秋天不知不觉的来了。
那天,我们约在王强高中的老师赵雨家里聚会,他也是往後十几年我们的心灵老师
,他的家更成了我们感情的避风港,赵老师不但是我们的大家长,更是我们赵家班
的大姐大。
那天我到晚了,我到的时候全体的人都到齐了。赵老师正在厨房忙着准备餐点,崔
姬在人群中间,不知道为什麽笑得前俯後仰。柯楠坐在一个角落里在弹吉他,余飞
坐在他身边和他低低的谈着什麽。三剑客他们跟秦山、秦海、大熊、阿亮、小魏,
老蔡、可望等正谈得高兴,到处都是闹哄哄的,充满了一片欢愉。我一走进去,秦
山就对我走了过来,拉拉我的衣服说:
“邹越,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我们走出了客厅,来到花园里的喷水池旁,秦山低垂着头,显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
子,好半天,才说:“邹越,你帮我拿拿主意,可望大叔最近缠我缠得很紧,你说
我该怎麽办才好?”
“恭喜恭喜,”我笑着说:“什麽怎麽办?你请我们吃糖不就好了!”
“别说笑话,人家跟你谈正经的,”秦山皱了皱眉头。“你一定知道的,我对可望
大叔....”他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才好,坐在喷水池的边缘上,他看来非常烦恼。“
我想我并不爱他。”
“怎样?”
“事实上,我弟比我更喜欢他。”
我心头一震,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爸爸的故事,拉着秦山的手,我说:“别把恋爱当
儿戏,你们兄弟一定要把感情弄清楚,爱人不像衣服一样,兄弟两个可以混着穿的
。”
“我知道,”秦山急急的说:“所以我很烦。”
“但是,你也不必因为秦海喜欢他,你就想避开,”我说:“那可能造成更大的悲
剧。”
“你不懂,”秦山说:“我真的并不爱可望,他是个老实人,是个忠厚人,但并不
是我理想中的爱人。他太温文了,不够活泼,不够出众。你明白吗?”他望着我,
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感情。“我想,我很肤浅,我比较崇拜英雄。”
“你肯定你不爱可望?”我问:“你以前不是说过还喜欢他吗?”
“那是以前,”他垂下了眼帘,低低的说:“而且,喜欢和恋爱是不同的,那完全
是两种感情。”
“那麽,”我说:“你还是坦白告诉可望,绝了他的念头吧!”我忽然醒悟到什麽
,望着秦山,我问:“你是不是另外爱上了谁?”
他彷佛震动了一下,瞪了我一眼说:“别胡扯了!我那有那麽容易就爱上人呢!”
从喷水池边站了起来,我们向客厅门口走去,一边走,秦山一边问:“你说,邹越
,我要不要告诉秦海?”
“我想....”我沉思了一下:“你就告诉秦海,你不爱可望就行了!别让他误解你
是因为他而怎麽样的。假若你和可望真的吹了,我希望秦海和可望大叔能够成功,
其实他们也是满好的一对,秦海很温柔,又很多情。”
“我也是这样想。”秦山说。
我们回到了客厅里,在人群中坐了下来,可望的眼光已经敏锐的扫向了我们,显然
他在人群中搜寻秦山已经很久了。
秦海在和三剑客开玩笑,但,他的眼光也对我们转了转,又很快的飘向可望,这是
一幕无声的哑剧,我目睹这一切,心中浮起一股说不出来的隐忧。真的,就像余飞
所说的,谁知道若干年後,咱们的戏会演成怎样的局面?
三剑客之一的木头正在室内高谈阔论,谈他在新公园追求一个中年男人的经过情形
,我们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叙述到最高chao:“.....我最後跟他跟到台大医院,又从
台大医院跟回新公园的音乐露台,心想不能像以前那种方式了,必须出奇制胜,谁
知仍然出师不利,我和他在观众席的椅子上做了下来,两个人总共只讲了三句话....”
他咽住了,两条向下垮的眉毛皱拢在一起,刚好是个规规矩矩的“八”字。余飞催
着说:“到底是那三句话?别卖关子,快说。然後让我们再帮你检讨一下,看看错
误出在什麽地方?”
“我第一句话呀,”木头慢吞吞的说:“是用眼睛说的,我给了他一个深情的注视
。我第二句话呀,是用嘴唇说的,我给了他闪电的一吻。对方回覆了我第三句话,
是用手说的....”他拉长了声调,愁眉苦脸的说:
“妈的!他竟然给了我狠狠的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