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见过了战神本尊,龙族小太子便开始思念佳人、辗转反侧。
彦昭不是女儿身,总不能让人提了聘礼上浮玉山提亲。他又是个性子清冷的,不爱交友,自己一个小辈,贸然上门兀自热络,肯定失礼。
如此辗转发愁了三日,小太子不耻下问,向身边的海guiJing垂询解法。
海guiJing向来是个鬼点子多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道:“若是位年岁稍长的前辈,殿下不若载酒问奇字,备上好礼,登门请教道法数术,以虚心好学之态,博得佳人欢心。这一来一往,可不就日渐熟络了么?”
敖苏觉得此言甚是有理,不由得心中大悦,摸了一把海guiJing光秃秃的脑门,“还是你这小子机灵!那便快去准备厚礼,随我上浮玉山请教道法!”
“哎!是……等等,”海guiJing身子一僵,“殿下您方才说,上哪儿去?”
“浮玉山啊!你快去,别误了本太子的好事儿!本太子先去父王的酒窖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酒……”说着,飘然远去了。
世人皆知,那浮玉山上只住了一尊神……性子清冷,不爱交友,年岁稍长,颇有声望……
海guiJing犹如被天雷劈了一般,震得眼前阵阵发黑,两腿一软,身子往后一倾,笨重的gui壳砸到了地上,徒留短小四肢朝天扑腾。
殿下说的确实一句都没错,可那长了小殿下四千七百多岁的黑脸煞神——我的殿下小祖宗!你怎么敢想啊我滴个老天哦!
当天下午,西海敖苏便召集了一列小队,抬着稀世珍宝与千年佳酿,大张旗鼓地朝浮玉山进发。
而那小太子本人,则一马当先,身着流云锦袍,脚踏石青厚底靴,涂了仙葩香膏,怀中揽一大捧五彩斑斓的珊瑚,上面点缀满了大颗珍珠与水晶,在日光下熠熠闪光,比小殿下的绝世美貌还要亮眼。
不是下聘,胜似下聘。
敖苏表示:没有人能拒绝亮闪闪的大珊瑚!帝君一定会喜欢的!
一行人走到浮玉山脚下,却见山门口浮着几列洒然大字:彦昭收徒,得者嫡传,三月廿四,山顶大比,武力为次,心性为首。
那告示底下聚集了好些人,其中不乏天生神灵者,俱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必这则消息,不出一日,便会不胫而走,传遍八纮九野。
想那彦昭一介rou体凡胎,短短千年便冠绝三界,其过人之处不言而喻,从彦昭之处习得一招半式便够受益终身,何况是被收为嫡传弟子,绝世武学与上等术法倾囊相授。再者,光是师尊神力通天,十万天兵天将唯其马首是瞻,这等威风,便足够让人心驰神往了。
敖苏太子盯着那几列大字,沉yin了许久,扭头看向身侧惶惶不安的海guiJing,一脸严肃地问道:“gui崽,你看本殿下有几分胜算?”
海guiJing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五根手指张开。
敖苏秀美的眉毛一蹙,忧虑道:“才五成?”
海guiJing摇了摇头,冒着被打爆gui壳的风险,摆了摆那手掌,道:“殿下,是毫无胜算。”
敖苏眉头一竖,扬手就要去拍他的脑门,恼羞成怒道:“本太子有那么弱吗?!”
海guiJing把脑袋猛地缩进gui壳里,闷声道:“但是殿下,咱可以智取啊!”
龙太子面色稍缓,“你且说来听听……”
……
三月廿四,浮玉山山门应约大开。
彦昭看着冷冷清清的山顶比武台,沉静的面容不由得渐渐浮起一层疑惑的表情。
难不成是自己避世太久,对这世间态势有所误解?可是,他虽不算什么通天大能,但好歹统领天兵,神榜有名,收个弟子、传承衣钵还是绰绰有余的。
难不成那些人是畏惧自己杀戮万千的凶名?
可是,前些日子他还参加了太上老君的品丹会、玄女徒弟的谢师宴、西海龙王的寿宴,甚至还抽空去看望了眼疾复发的月老,和玉清真人下了几盘棋,喝了玉兔家第一百个儿子的满月酒……应该是做到了礼数周全、平易近人的。
说到西海龙王,台下唯一一个前来应试的人,可不就是西海那条傻到冒泡的龙崽子么?
敖苏朝半空中凛然庄严的玄衣男子挥了挥手,扬声道:“帝君!我来拜师啦!”
彦昭虽然年纪大了,可还没傻,一边让敖苏自我展示一番,一边化出一具分身,下山去查探情况。
这边厢,西海龙太子骄傲地化出他神气美丽的龙身,摆着尾巴给帝君表演了一出“龙舞九天”。
那是一条尚且稚嫩的青龙,两个龙角初成形状,剥皮菱角般粉嫩,但那龙鳞片片、流光溢彩,在天空中流转如霞,令人目眩神迷。
熠凛帝君兴致勃勃地等待了半晌,除了舞龙,似乎,什么也没看到……
这不就是用真身在天上扭两下么?帝君迷惑地眯了眯眼睛。
虽然早闻西海龙太子的纨绔之名,但也不至于如此吧。彦昭对着硕大龙头上的表情端详了片刻,方才确定,这龙崽子不是来砸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