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刚从一品斋买回来的玫瑰花糕,还热乎着呢,您尝尝。”
陆管家奉上来一杯茶水,又端来了一盘摆放整齐的糕点。这糕点白白胖胖的,个头小巧,饱满圆润,还能隐隐看到里面包裹着的粉嫩内陷,正是沐澜素来爱吃的一样点心。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伸手捻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玫瑰花糕入口清香,甜而不腻,确实是皇城最受欢迎的一品斋出的。
“老奴知道您最爱吃这糕点,特意让小厮起早去多买了些回来,大人慢慢吃。”
一品斋的名号名满皇城,连皇帝陛下都独爱他们一家,每日都卖的供不应求,若不早起的话,是吃不上他们家糕点的。
他吃完没忍住又拿了一块,正要开口嘱咐陆管家下去休息,突然余光瞥见一道身影慌忙的跑了进来。
陆风风风火火跨进室内,抱拳道,
“大人,廷尉大人派人来通知,请您速速入宫一趟。”
他放下刚拿起的糕点,问道,“怎么这么着急,发生什么事了?”
“小的也不清楚,只听那人说什么......嫌犯不见了?”
“什么?”
马车匆匆驶进皇宫,在宫门外停了下来,沐澜掀开帘子走下马车,抬头看到了同样刚下车的成御史。
“丞相大人,您也得到消息了?这白茹怎么能从刑部逃了出去?!”
“刑部有重兵把守,从未出过这种事,看来这白茹确实不简单。”
说话间两人匆匆穿过皇宫,在守门太监的引领下进入未央宫的议事堂。
魏廷尉和大理寺杜少卿已经站在里面,皆是表情严肃。
沐澜走进来,几人朝他行过礼。谢祁宸自首座之上抬起眼,淡淡看向他,“丞相也到了。”
沐澜瞥了眼盘在木枝上的月白色小蛇,收回视线,弯腰一拜,“陛下。”
谢祁宸轻声嗯了一声,又转向魏廷尉,
“丞相刚来,廷尉把事情经过再讲一遍吧。”
魏廷尉弯腰道是,又把这几天的经历讲了一遍。
“臣之前派人严查白茹接触过的贺府以外的人,近日手下发现她去过一座慌置已久的宅院。臣几经查探找到了地方,在院里发现了一口造型特异的锅炉,里面还残留一些白色粉末,张太医看过之后,断定是炼制毒药的器具。臣便将东西交给张太医,赶回了刑部,命手下去提审白茹时,才发现原来她被关押的牢房,竟只剩下一堆铁链,人却凭空消失了。”
“......刑部牢狱有重兵把守,平日里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臣竟不知她是如何逃脱的......”
杜少卿道,“......她一介妇人,如何只身逃出刑部?下官认为定是有人接应!”
沐澜闻言却皱起眉,不过没有多说什么。他抬头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魏廷尉,又淡淡移开了视线。
“可刑部守卫森严,即使有人接应,也不应该是现下这种情况,竟没有惊动任何人,就不知不觉把人救走了?”
成御史皱眉道,
“......如此看来,这件案子竟是蓄谋已久吗?”
“......贺敏究竟招惹了什么人?”
谢祁宸一直支着额头坐在首座之上,此时忽然开口道,
“与其说是招惹了什么人,倒不如说,他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陛下言下之意?可是有何发现?”
谢祁宸伸出一根手指逗弄案边的小蛇,随意道,
“那倒没有,朕只是随口一说,”
他又侧头看向一旁的沐澜,问道,“丞相怎么看?”
沐澜便抬头看向首座的男人,拱手道,“臣与贺敏接触不多,不怎么了解。”
魏廷尉道,“丞相不了解,臣倒有一些看法。”
谢祁宸挑眉道,“说来听听。”
魏廷尉拱手道,“以本官对白茹的看法,她不像是深居内宅的普通夫妇,虽然看似疯疯癫癫,却更像是在装疯卖傻。”
成御史问道,“魏大人此言,是怀疑她刻意接近贺敏,留在贺府的吗?”
“不无可能。”
......
众人一时没有头绪,沉默片刻,魏廷尉朝首座俯首道,
“臣办事不利,竟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辜负了陛下的期望,还请陛下责罚!”
谢祁宸继续逗弄着探到手边的小蛇,低声道,
“责罚是肯定的,不过念在廷尉也算尽心的份上,朕便不多言了,你自去领罚罢。”
“是,谢陛下宽恕。”
谢祁宸道,“既然各位都没什么头绪,便各自回府吧,”说完又转向魏廷尉,“这件案子还要继续追查,现在城门已封,逃犯很有可能还在皇城中,派人严查。”
“是,陛下,臣定竭尽全力,必将逃犯捉拿归案!”
谢祁宸拜拜手,“暂时没事了,都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