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病来的快,去的也快。
第二日清漪便自觉好的差不多了。
为她装点发饰的是画意,她在莲纹铜镜里瞧见画意握着一只簪子半晌,迟迟没再动作,那簪子是她成婚那晚的头饰之一,清漪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而画意已经脸色惨白公主,重量不对。
清漪屏退了其余宫人,轻轻摆弄了下步摇上的机关,随着一声脆响,簪身分成两半,簪管已空无一物。
昨日她病的昏昏沉沉,一天没下榻,自然也没动这些首饰。
这两天,哪些人、来了这里?
画意跪在地上,也是焦急的很那些兰疆宫女奴婢都没肯让她们碰这些东西,御医诊病时也没来过这里。能接触这些东西的人,唯有奴婢和乔萝,可乔萝她......
她与乔萝自小一同长大,情谊深厚,深知乔萝是个毫无城府的傻姑娘,最为忠心,怎么会做出不利公主的事情。
那是一支金步摇发簪,簪管藏着剂量足以致人于死地的毒粉,是薛将军亲手交到清漪手中的。
唯有画意乔萝这两人知晓它存在的特殊。
如今有人悄然动了这簪子,却没暴露她们,只处理掉了毒粉。
若是为了留作把柄威胁她,也应当将簪子一齐偷走才对。
清漪深深看了梳妆台一眼,将步摇恢复原样,薄唇微抿起,神色晦暗不明。
继续、梳妆吧。
穿戴结束后不久,便听得薛将军在外求见。
薛勇入乡随俗的穿了兰疆男子平日所着衣裳,不同于一路上她见到的甲衣戎装,正站在一颗杉树之下。乍一眼看上去,倒也是个剑眉英俊的好男儿。
薛勇看见她已无大碍的模样,躬身福礼今日是来向公主请辞的,末将一行人已将清漪公主安全送达兰疆,不宜在此地多留。
清漪颔首应下。薛将军,可有、想要的、东西?这一路,多亏有你。
薛勇微笑,站直了身都是某将分内之事。
清漪走进了些,以宽大的袍袖为掩饰,将一物塞入薛勇手中。
是他曾经亲手交到清漪手中的。只是现在,发簪的重量有了变化,意味着那药粉已经消失了。薛勇垂眸看了一眼又飞速抬头望向清漪,望向她目光澄澈的眸子里。
公主?
走吧。多留、无益。
薛勇沉默片刻,将发簪藏进袖中回道末将告退。
她让掌事宫婢帮她寻来几本书,在莹溶阁中练起字来。
一只灰褐相间的雀鹰飞到紫檀雕案上,敛了翅膀,挑衅似的用两只细爪在宣纸字里行间来回踱步,颇具灵性。
清漪正临摹字帖的笔稍顿,有些好奇地看着它。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笑意盈盈的出现在阁门外,那雀鹰从桌案上便飞落到他的云纹锦衣的肩上。他身后还跟着一人,体格健硕,身量高大,身着北地军装。是这三月一路护送清漪前来的薛将军。
嫂嫂可是在学兰疆字?
平昌君。能这般恣意进出王宫后院的贵人,除却晏景潇的二弟平昌君晏如风,她一时想不出第二位了。
晏如风笑意更甚,轻抚着肩上的雀鹰羽毛嫂嫂慧眼。
清漪搁了笔起身,示意乔萝给他斟茶。两人在梅花小几旁坐下。
早听闻北地女子容姿皆胜于兰疆人,我还不愿相信,如今见着嫂嫂,才知此话不假。
离的近了,晏如风能更清楚的打量她,这些年,给王兄送的美人也不少,不知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能让王兄宠幸了她。
平昌君、谬赞了。
晏如风故意肃了神色如风有一见面礼,得来极为不易,想让嫂嫂做第一个看的它的人,嫂嫂能否让侍从退让片刻?
清漪有些诧异,还是让乔萝她们退出去,合上了门。
晏如风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放到了小几上,凑近了同她低声道这里头的药,无色无味,遇水即溶。定比北地给嫂嫂的药更好,嫂嫂,可喜欢?
清漪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要同自己说这个。惊惧加愤懑之下涨红了一张小脸,质问道你、你是、景潇的、弟弟,怎可如此?
芙蓉玉面,胭脂颜色。软糯的声音倒不像是质问他,而是同他撒娇似的。
樱唇张合间露出里头的玉粳白露,鸦青鬓发上的玉簪穗子也跟着轻晃,惹得人心神摇曳。
他贴近了,还闻到了一股子缥缈的幽香。
直到晏如风走了许久,清漪心里始终惶惶的,回想着他在自己耳边低声说的那些话。
嫂嫂说话的样子,真可爱,难怪王兄化身为狼,新婚夜就把嫂嫂折腾病了。
嫂嫂,兰疆国人是可以继承父亲和或兄长的妻妾的,王兄走了,我就要了嫂嫂,定比王兄待嫂嫂温柔千倍。
同景潇面容有着五分相似的少年,说出的话让她心惊rou跳。她想大声唤侍从进来,却被他伸指按住了唇瓣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