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好看的,用了可惜。”
“哎哟,送你就是让你使的,干嘛省着。”小郑发嗔,“气死我了。”
一旁的赵老头听到了,忙凑过来说:“要不就给我吧,我家里正好缺一套。”
“去去去!”老钱像轰小鸡似的挡住赵老头,“哪有便宜你哪到,还要不要老脸了。”
正乱着,孙老板雇的车到了。
老钱更加来劲,里里外外指挥着大家往车上抬东西,就跟他自己搬家似的。赵老头看不顺眼,偷偷对李教授说:“瞧给他显配的,谁派他了。”
李教授是个儒雅的老知识分子,笑呵呵地低声说:“当心他又来找你麻烦。”
果然老钱一溜眼发现了,立刻指着他吆喝:“赵老抠门,看热闹是不?过来搬箱子!”
老林的家当并不多,一个大樟木箱,一个柳条包,被褥铺盖卷成两捆,书籍打成几包,外加些零零碎碎的家什,也就齐了。当下大家一齐出发,算是彻底离开了这间承载着太多怀恋的小屋。
孙老板在澡堂门口迎着。
老钱第一个跳下车,继续神气活现地指挥大家往下挪箱子,又回头问:“你给泉生腾的房子在哪里?”
孙老板看见他就烦,勉强压住心里的火气,说:“跟我来看吧。”
于是老钱就大摇大摆地走进澡堂,留下摊子,只好老林自己招呼大家,一看,老赵老李两个老家伙几乎不能干重的,只有小郑小王和孙家小三才是主要劳动力。
猛地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老林心说坏了,忙匆匆跑进去,只见老钱正指着孙老板大骂:“姓孙的,你良心让狗吃了?就让泉生住这种地方?”
孙老板也不示弱,脸红脖子粗地争着:“这地方哪儿不好?有本事你给找个更好的!”
老林连忙隔开两人,皱着眉头冲老钱说:“你又发什么疯?”
老钱双手比划:“泉生你瞧瞧,这屋子离澡堂子多近,潮得像地窖,住不了两天非得上风湿病不可!”
正说着,孙小三冲了进来,挥着拳头直取老钱,跟在后面的小郑赶紧拦腰将他抱住。休息室里的澡客也光不出溜的纷纷过来看热闹,场面大乱。
老赵和老李过去劝住了孙老板,老林将兀自喋喋不休的老钱一直拉出大门,找个没人的角落站住,狠狠地训他:“你到底是来给我帮忙还是来添乱?你还嫌我不够烦是不是?”
老钱在老林面前不敢放肆,只是怒气冲冲地说:“他妈了逼的孙老王八欺人太甚。”
老林着急了,沉下脸来,说:“你要再这样犯混,以后别来找我了。”
老钱看老林真生气了,才终于老实下来,过了一会,呐呐地说:“我还不是全为了你好。”
“我知道你为我好,可你也得有个分寸呀,都这么大岁数了,连这点事儿都忍不住?你看看你闹得鸡飞狗跳的,让我怎么办?回去睡马路?”
老钱不吱声了。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难道就好受了?”老林见左右无人,于是轻轻贴近他,柔声说,“你放心,我心里面装着你呢。”
“那,你跟我贴贴脸儿。”
“要死啊,大白天的。”老林咬着牙瞪他,隔一会笑道,“等找个机会的,我把你下辈子的瘾都勾出来,行了吧。”
两人回来,这边也平静了。大家都装什么也未曾发生,继续从车上卸东西。老钱抢着干最重的活儿,表现给老林看。赵老头心服口服,偷偷对老林说:“也就你能治住这头老倔驴。”
老林和身边的孙老板一齐笑了。
东西虽然不多,但摆放起来也麻烦,等到都弄妥了,天色已近晌午。孙老板招呼大家:“都去洗个澡,回来一起吃饭。”
赵老头奇道:“还有饭哪?”
孙老板笑着说:“当然,不能让大家白忙活,我都跟饭店定好了,一会儿就把菜送来。”
老林连忙把孙老板拉到一边说:“怎么能让你破费,过会我结帐。”
孙老板呵呵笑着推他:“我也不破费,有人自告奋勇请客,你就等好吧。”
老林半信半疑,也只好先随着大伙进了更衣室。
因为是周末,来洗澡的人很多,几个老少爷们不敢太露痕迹,于是分头各洗各的。老林发觉赵老头和老钱总是往自己身边凑,状况不堪,又不好骂他们,便在淋浴下匆匆地冲了一遍,就出来了。
穿上衣服进到自己的新家,没料到屋里居然来了客人,一个是大吴所长,另外一个是陌生人,大约五十不到,衣饰整洁,挺有派头。孙老板在一旁陪着。
大吴迎着介绍:“林叔,这是咱们市政府对台办的高主任,特地来看看您。”
高主任站起来跟老林亲切握手,把拿着香皂的老林弄得手足无措,心里暗暗嘀咕:多大个事儿呀,不就是个台商要找老朋友么,对台办的主任亲自跑来干嘛?
寒暄过后,大吴对老林说:“台湾的冯老先生听说已经找到了您,非常高兴,正好他儿子要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