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裕揪着小丰的裙带向瑾儿控诉道:“姨姨,姨姨!姐姐吃了我的酥饼!”
小丰虽是姐姐,但只比弟弟高半个头,平常女孩子的力气本来也比不上男孩,况且她还是个哑女,只能憋红了脸“啊啊啊”地叫着,毫无辩驳的能力。
瑾儿连忙把竹简扎好,以免被撞坏了。然后笑着拉开这两姐弟,说道:“小裕不要欺负你姐姐,有什么事快跟姨姨说,不要打架。”
小丰鼓着脸,忿忿地说道:“分明是姐姐欺负我,姐姐趁我睡着,就把酥饼全都吃完了!哼!”
瑾儿见他这副样子也不像说谎,但心想小丰一向文静乖巧,难道真的是一时嘴馋?
她蹲下身,抚了抚小丰额前的乱发,柔声问道:“小裕说的是不是真的?”
小丰瞪了躲在她背后的弟弟一眼。自从去年瑾儿叫她读书写字还有简单的发声,她开始陆续能说出几个词语,后来还能勉强说出一句话,虽然不及常人,但也是很大的进步了。
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我没……有吃,是……是乞丐……给了,给了乞丐……”
“乞丐?你们今天去镇上玩耍啦?”
瑾儿心里不禁疑惑。这儿虽说不及京城富裕繁荣,但这大半年来,她从未在长守镇见过乞讨之人。
小丰摇摇头,歪了歪脑袋说道:“是……长生哥哥……哥哥的姑妈。”
长生是住在后山东边山脚下的一家农户的儿子,也是文家的族人。而他的姑妈嫁给了一个杨家的族人,不幸五年前就丧夫了,家中仅剩几亩薄田,没想到如今沦落到要乞讨才能果腹的境地。
瑾儿呢喃道:“她家的田地今年也歉收了呀?”
小裕抓起桌上的点心塞到嘴里,用衣袖擦擦手,不屑地说道:“她那块地这么瘦,位置又高,我爹几年前就劝她改种单季稻了,是他们害怕被那个杨族长责怪,宁愿饿死都不改,活该!”
瑾儿笑着捏着他的脸蛋儿,问道:“你小屁孩一个,怎么知道这些的?”
小裕哇哇大叫,表情十分夸张地说道:“啊!!姨姨,好痛好痛!我是昨天在客厅里偷听爹娘说话才知道的。”
“原来如此~”瑾儿松开手,轻轻摸了摸两姐弟的头顶,“你们去找盈盈姐姐玩吧,她做了梅花糕。”
两个小孩一听到有好吃了,立马像兔子一样蹦了出去。
瑾儿坐回到桌前,暗自思索着:“看来这个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得想办法解决……”
按照十多年前的习惯,这里的单季稻一年两熟,粳稻为主。于是乎,瑾儿以文家族长的身份,号召文家族人开春改种单季稻。
她还打算去劝说杨家族长,毕竟最近几年的气候不稳定,再继续种植不适宜的双季稻,别说歉收了,今年很有可能还颗粒无收,这是关乎全村人生存的问题。
“老夫不同意!”
果然不出所料,杨族长依然是这么地冥顽不灵,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
瑾儿走上前一步,抬头挺胸地说道:“杨族长,请听瑾儿一句劝。这儿的气候地形根本不适宜种植双季稻,近年来竹溪村歉收,村里十几户人快要饿死了,我们身为两家的族长,应当审时度势,同心合力地为村民谋福!”
杨族长冷哼一声:“饿死?那是你们文家人好吃懒做吧?我们杨家勤勉,照样好端端的,还请文族长勿再插手我们杨家的事了!”
见对方一口文家杨家的,瑾儿不禁有点恼火了,她说道:“若真的是这样我也不好意思打扰杨族长你老人家,但是,长生家的姑妈,是你们杨家人的遗孀,如今在乞讨为食呢!”
杨族长听罢,浑浊的眼睛终于变换了神色,尔后嗤笑道:“哼!这克夫的婆娘不配当我们杨家的人!况且我们还不是给她留了几亩地吗?我们杨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你!你……”
瑾儿气得咬牙切齿,这杨族长果然不是什么好人,老顽固,没人性!
其实说来,对方还是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瑾儿一点儿都不想看这种人的脸色,此刻更是半分也呆不下去了,握紧拳头极力控制心底的怒气,头也不回地直接甩杯子离开。
身后,杨族长捋着苍白的胡须,眯着眼睛冷笑道:“呵!小丫头片子,真不知天高地厚!”
文府内。
“瑾儿怎么了?是哪个小毛孩又惹你生气啦?”
顾瑜一进门就看到瑾儿坐在庭院里,和大毛二毛扔石头,一脸气呼呼的样子,心想她肯定是被小书院的孩子闹着了,便笑着上前询问。
“不是小毛孩,是老顽固!”
瑾儿转身将手里的石头扔到假山上,瘪着嘴嘀咕。
顾瑜疑惑地看着她,拉起她的手捂在手心里,说道:“你年纪轻轻,才刚刚坐上了族长的位置,难免很多事情会力不从心,没关系的,慢慢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我会一直在你身后支持你!”
瑾儿这才展露笑颜,温柔地说道:“你这十几天去哪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