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华丽的府邸里,盈盈走在花园的小石桥上,拉着夏丰的手,跟在夏裕身后。不多时,三人走到偏厅,里面正是夏家两夫妇在说着什么。
正当两人要进去,里面传来夏夫人哀怨的话语:“我是文家的族人,十年了!我眼睁睁看着瑾儿受尽磨难,却只能袖手旁观。现在老天保佑,瑾儿终于清醒了,如今你却一而再啊再而三地阻止我接济她?相公,你于心何忍?”
盈盈一惊,立马停住脚步拉住夏裕,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不要出声,躲在门边。
夏老爷将茶杯重重地拍到桌子上,语重心长地劝道:“娘子,你是知道的,这事我们夏家可是万万做不得啊!现在杨家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若是我们这时候出手,岂不是要得罪杨家?况且我们的米铺生意已经快要被大成米铺压得喘不过气了,娘子千万不可妇人之仁,连累了整个夏家!”
“可是……”夏夫人啜泣着想要辩驳。
“就这样吧!娘子要顾全大局才好。”夏老爷拒绝再谈,脸色沉郁地走出偏厅。
夏裕想上前和他爹说话,盈盈连忙再次拉住了他,躲进隔壁的房间里,等夏老爷出了门再偷偷走出来。
“盈盈姐姐怎么了?我爹娘在说什么呀?”夏裕不解地看着她。
“我也想知道。”盈盈低声说道,脸上神情担忧。
盈盈握着两姐弟的手,说道:“你们先去玩,我有些话要和你们娘亲谈谈。”
“要谈什么?我也想……”
夏裕缠着盈盈,姐姐夏丰却乖巧地拦着弟弟,向他摇摇头,拉着他走向别处。
于是,盈盈粗略地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装扮,鼓起勇气走进偏厅向夏夫人问安:“盈盈见过夏夫人。”
夏夫人正在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痕,一见到她,先是疑惑,稍微打量一眼后就想起她来,便连忙起身扶起她的手,说道:“原来是盈盈姑娘呀!快请坐。”
两人坐下后,盈盈先是踌躇了一会儿,再三壮起胆,说道:“夫人,其实刚才我听闻夏老爷和夫人的谈话了……”
夏夫人握着茶杯的手抖了一抖,惊讶地看着她,半晌,方才说道:“我听说过盈盈姑娘的事了,盈盈应该和瑾儿应该是无话不谈的姐妹了吧?”
盈盈点点头:“瑾儿姐姐不止是我的姐妹,也是我的恩人,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一直以来,我都很好奇为何瑾儿姐姐没有具体的姓氏和名字,我问过她,她说她十年前得了失心疯,以前的事,包括她自己的身世都一概忘记了。她也问过一些邻舍的村民,但不知为何,几乎所有人都对此避而不谈,没有人愿意告知与她。”
夏夫人摇摇头,苦笑着说道:“当然没有人愿意告诉她。可怜她也好,避忌她也罢,这里没有人愿意提起十年前的惨剧。”
盈盈惊道:“惨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夏夫人……”
见对方紧张地整个人都要越过桌子靠了过来,夏夫人连忙按住她,缓缓说道:“盈盈别着急,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我不是别人,我是文家的族人,我爹生前还是文族长的得力助手,我们两家本应是紧密相联的两家……”
“文族长?”盈盈坐了回去,双手扣在一起,认真地听着夏夫人娓娓道来。
“没错,”夏夫人拿出手帕抵在下巴边,继续说道:“文族长就是瑾儿的爹,瑾儿的闺名是文瑾儿。长守镇附近有三个村落,我们这边就在竹溪山上。这里有两大家族,文家和杨家,因为两家族的人数差不多,所以整个村子分别由这两个家族选出的族长来主持着,互相合作互相平等互不干涉。”
盈盈沉yin:“原来瑾儿姐姐是族长的女儿……但是为何……”
这时丫鬟拿了点心上来,夏夫人命令她们都出去,并关上偏厅的大门。
“如若不是十年前的那件惨案,瑾儿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吃尽苦头。”夏夫人叹了一口气,脸上悲戚起来。
盈盈追问道:“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夫人止住哽咽,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我也是半知半解。大概就是十年前,文族长收留了一名身患重病的女子,原本这个村子是特别排外的,村里有个惯例,就是不留外人过夜,但是文族长是族长,大家心里就算别扭,也不好反对。”
“但不幸的是,三天后,这个女子身上的病传染到村里的其他人身上。不出两日,整个村子里的村民,无论是杨家族人还是文家族人,都感染了大半,像得了瘟疫一样,无法医治且死相惨烈。”
盈盈问道:“这……那文族长一家有感染到吗?”
夏夫人摇摇头:“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文族长一家是与此女子相处得最密切的,反而安然无恙。”
“后来,杨家族长就控告文族长收留‘妖女’祸害竹溪村,将文族长和文夫人绑了起来,两个家族的人因此起了冲突,火烧房屋田地,互相打斗。最后……”
夏夫人说道这儿,不禁热泪盈眶,无比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