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的参天大树上,片片绿叶被震得纷纷落下,仿若一场叶雨倾盆而下。
平南王怔怔的看着漫天飞叶,面色青白的咬了咬下唇,英气俊朗的面孔上布满了痛苦沮丧的神色。
静立一旁的江吟冷哼一声,便想好好的讥讽几句,但见他神情伤心欲绝又不忍开口了。
平南王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背靠着粗壮的树身颓废的坐倒在地,一双手在发髻上胡乱的抓扯着。
江吟漠然抱着双手神情复杂的看着他,心中对这个素来疏远的高傲师弟又是同情又是痛恨。
林中一时寂静无声,只听见平南王悲哀无奈的低低叹气声。半晌平南王忽然轻声道:“师兄,你打算把心月的真实身世告诉他吗?”
江吟闻言一怔,沉思良久方道:“依我看还是不告诉他的好。”平南王缓缓抬起头静静的望着他,江吟看了看那双清澈迷茫的黑眸淡淡续道:“心月小小年纪受苦太多,身心都受到极大的摧残。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安安静静的休息,若是告诉他从小到大一直残忍虐待他的那个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我怕他会崩溃、会发狂、会接受不了。”
平南王一时默然无言,眼神轻轻飘向树林深处那漆黑幽暗的空间,心中暗暗叹道:命运为什么总是那么残酷呢!
自从那件事后,平南王几乎没有勇气再次面对心月了。踉跄着下了山后他一直不敢再上风灵山,但心月那苍白弱小的倩影却始终在他脑中闪回荦绕挥之不去,搅得他寝食难安。
于是在忍耐了几天后平南王又厚着脸皮出现在了风灵山的草屋中。只是这回他学了乖,再不敢在心月面前自讨没趣了。
江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暗想让这心高气傲自以为是的高贵王爷师弟受点挫折也是好的。只是心月却越来越忧郁了,情绪愈发低迷,经常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江吟忍不住温言开导他:“心月,你还小,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不应该这么消沉下去的!”
心月郁郁的看了他一眼颓然道:“像我这样的人活着也是没多大意义,只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罢了。。。”
江吟心痛不已急道:“心月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才多大年纪,前途还是充满希望的。你应该振作起来!”
心月淡淡的苦笑道:“从我一出生便注定是没有前途没有希望的了!”江吟一听此言心下不禁一片黯然。
心月怔怔的望着窗外苍茫辽阔的壮丽山景悠悠道:“实际我能活到今天又能遇上太子和公子你这样的好人,已算是上天对我的格外恩赐了!”
江吟深深的看着他,眼眶竟有些湿润了[自由自在]。
“父皇一向对我恨之入骨,五岁那年就把我打得浑身是血几乎死掉。。。”心月轻轻垂下眼睑惨然道:“其实皮肉之苦倒在其次,父皇对我的侮辱和践踏却是。。。却是让我此生无法忘怀的!”心月痛苦的咬了咬牙续道:“十三岁那年我被父皇召进鸣阳宫。。。从此宫里的人看我都跟怪物似的。。。我也觉得自己像个怪物。。。而且还是个肮脏透顶的下贱怪物!从那一刻起我便彻底的绝望了!”
惨绝人寰的往事令心月无限伤感,不知不觉间衣襟上已落满清泪。
江吟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月的悲惨遭遇世所罕有,心中早已是死灰一片,连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
春去冬来,寒暑交替,转眼间一年多过去了,山中岁月倥惚恍如隔世。这段日子也是心月有生以来过得最平静最安稳的时光。
此时心月年已十七,在江吟的精心调养下残破不堪的身体大有好转,个头渐长,虽然身材仍很瘦削但已不复昔日苍白病弱的憔悴模样。心月本就生得美貌,去了孩童的稚气愈发显得俊秀无匹,活脱脱一个丰神姿秀的翩翩美少年。
闲暇时江吟便教他读书写字,谈经论道。心月虽贵为皇子,但自幼失宠,无人教导,也只是跟着王公公识得了几个大字,成日里饱受摧残根本连书都没摸过。但他天姿聪颖又勤奋好学,这一年来在江吟的耐心指教下饱读诗书,竟也满腹学识了。
江吟本想再教他习武,但心月体质太弱,再加上年岁过大早已过了练武的黄金时期,因此也只得作罢。
平南王仍是三天两头的就往山上跑。这一年多他几乎什么都没干,王府封地的公事杂务早被他扔到脑后,一腔心思都扑在了心月的身上。他对心月愈来愈迷恋了,一个征战沙场英武神勇的皇族大将军竟然陷入情海不能自拨!可惜心月恨他依旧,每每见面都是冷然相对。
平南王倒也毫不气恼,他虽爱极心月但自知罪孽深重,对心月从来也没什么奢望,只求能够远远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便心满意足了!
此时深秋已过,渐入初冬,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平南王暗想山中气候更冷,因此便命人准备了一些御寒的东西,虽然明知心月不可能接受的,但他还是要把这些东西送上山。
正要走时忽然一个侍卫禀报说京城有使者来到,平南王忙回大堂接见京城使者。那使者呈上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