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五一过,周日再回校之后,就还有两天高考了,因为一中是高考考点之一,学校下发的通知是周五下午学校进行大扫除,把考试位置腾出来,然后周日下午回校之后全体高三学生在其他楼上三天自习课,有特殊情况的也可选择在家自己复习。
在周五下午快要进行大扫除的时候,高侪被班主任从教室门口叫走,直到放学都没有再回来。
打扫卫生前要先把课桌里和班级书柜里的书清理干净,因为陆泱和高侪是同桌,又在一个寝室,班主任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陆泱。
高三学生的书多到离谱,陆泱搬书搬了好几趟,孔代容和赵卓搬完了就回教室打扫卫生了,孙明辉耍了个心眼,躲开了大扫除帮着陆泱一起搬,最后一次的时候他把高侪的书放在他自己的书桌上,从挎包里摸出一个比陆泱脸还大的波板糖来。
有着绚丽色彩的巨大扁平圆形糖果被包在透明的塑料纸里妥帖安放,孙明辉捏着糖棍等着陆泱把糖接过去,像是要送一捧玫瑰出去。
孙明辉露出个大大的笑来,对陆泱说:“儿童节快乐羊羊!今天你是大孩子,也要过节,送你糖吃。”
陆泱有些哭笑不得地说:“上了初中过后,班上的同学都不过这个节日了。”当时不过大概是因为觉得幼稚,后来不过是因为已经过了那个年纪。
“我不管,”孙明辉无理取闹道,“在我这里,你可以一直过儿童节。”后面还有句更rou麻的他没说,陆泱可以永远做他的小朋友。
陆泱拗不过孙明辉,也懒得和他讲道理,索性把糖接了下来,等陆泱接过糖之后,孙明辉又期待地问:“羊羊,你要尝一下它的味道吗?”
陆泱想说就算它的造型独特一些、颜色好看一些,本质上也就是碳水化合物罢了,吃起来和其他糖不也是一样的味道吗,但看着孙明辉期待的表情,不知道拒绝过后又有多少麻烦事情,于是他把包装拆开,咬了一小口下来。
糖果是脆的,在嘴巴里嚼得嘎吱嘎吱响,还有些黏牙,和陆泱所想的一样,和其他任何硬糖没什么区别。
看着陆泱认真咀嚼的模样,孙明辉没忍住偏头在陆泱嘴角舔了舔,笑着对陆泱说:“羊羊,甜的。”
陆泱抿着唇笑,没有说话。
这时候正是盛夏,窗外阳光正好,有蝉鸣有树荫,楼下是来来往往即将高考奔赴未来的花季学生们,孙明辉和喜欢的少年待在一起,刚刚亲吻了他的嘴角,他觉得他的青春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孙明辉面对着阳光把椅子倒过来坐,两条长腿耷拉着岔开,他回头看陆泱,笑起来和每一个陷入爱情的少年没什么两样,他用饱含爱欲的眼睛看着陆泱说:“羊羊,如果时间能在这一刻长驻,我会觉得我下一刻死也死而无憾了。”
陆泱垂着眼睛整理书桌上因为搬动变乱的书本,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不要这么夸张。”
“我没有夸张啊,”孙明辉把手肘搭在椅背上,向陆泱告白道,“陆泱,我好喜欢你啊。”
他很少这样正儿八经叫陆泱的名字,虽然他之前已经明里暗里表现得过于明显了,但是他还是想说出来,不过这次他学乖了,不再那么冲动,用了程度更轻一点的词,他觉得如果要说出“喜欢”这两个字,是需要慎重也郑重的,所以他不能再狎昵地叫他“羊羊”。
陆泱微笑着“嗯”了一声,说听到了。
孙明辉没有强迫陆泱给他回应,他磕磕绊绊地学会了一点尊重,只要陆泱给他一个在一起的机会。
这样惬意的时间太过短暂,孙明辉东扯西扯和陆泱聊天想要拖延,做了许多天马行空的关于高考之后的想象,说着说着突然灵机一动:“羊羊,等考完英语,我们在校门口碰面,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班级聚餐应该会在后两天,我们自己先吃顿好的。”
陆泱理书的手顿了顿:“嗯……再说吧。”陆泱没有告诉孙明辉,他的考场和他们不在一个地方。
孙明辉高兴地说:“那就这么定了!”在孙明辉的认知里,“再说”就是没有拒绝,没有拒绝就是同意,他学怎么爱人怎么尊重学得不够完全,从前也没人教过他,意识不到这样的逻辑有多么强盗。
陆泱把书本整理好了,对孙明辉说:“回教室吧,去大扫除了。”
因为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大扫除,所以打扫得很完全,打扫完后学生会还会对每个班的卫生情况进行检查,不合格的周日回来重新打扫。因此班上的人都十分卖力,毕竟谁也不想重新打扫一次,真正可以离校的时间比平时放学的时间还要晚半个小时。
书本都要么搬回寝室要么搬回家了,大家一身轻松地回家,陆泱怕热,打扫时出了许多汗,去厕所洗手池洗了个脸,出来时班上人已走了大半,他看到戴着学生会袖章的余君昊,坐在教室讲台旁的椅子里,看到陆泱,他笑了笑,露出八颗牙齿,说:“好巧。”
陆泱一边说着“哪里巧”一边经过他,把座位上自己的书包提起来,敏锐地感觉到书包似乎变重了,但他没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