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那嘴正在痴痴地絮絮叨叨,一口吻住。唇舌相接,景墨染明显僵了,应雪柔只一吻,就已面涌血色,却再也后退不得,因为景墨染只僵了一僵,便如大梦初醒般紧扣住了他,用嘴,用手臂
应雪柔再也听不得这般低缓萧索的声调,心道既然你说这是梦,我便也当做梦好了!
应雪柔早知景墨染偶尔会堕入那个暗黑噩梦,忙疾步奔去,人未至榻前,床头两盏红烛已燃起。
有了楼仙人天天腻着他,他进境迅速。
手背上有湿润之感,却不知是何时滴落下的。
山崩于前我自岿然不动的魔王,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再也熟悉不过的声调,为何,却仍有些陌生……?莫非是因为,从未听过他这般模样地讲话……?
景墨染依旧怔怔地望住他,眼睛瞪大,一眨也不眨,许久,突然轻喃了一句“这次最久了…………”
“不过……还是会消失的吧…………算账的…………”
应雪柔在学着找回“自己”,找回“自己的感受”。
景墨染却是好一阵子才睁开双眼,眸色迷离,显是今夜薰风都灌到了他腹中之故,醉意还相当浓重。
应雪柔手一颤。
扳住景墨染肩膀,唤道“景兄、景兄!”
喝得晚了抵足而眠也不是没有的事。早上两人凌乱地醒来,总要分辨下究竟是在谁的房中,然后占了别人窝的那个就打着呵欠回自己屋。也仅仅如此而已。
“啊!酒冷了!!!!怎、怎么又这样——!!!!”
应雪柔温柔抚上琴身。
不由得少主不回头了。
随即静绝无音。
一瞬间他竟然没有力气扭头去看床榻,看那个傻傻地存下如此多叨叨念念如此多刻骨思念、在自己回来后又傻傻地不好意思被自己听到的笨、仙、人。
“打住!我告诉你算账的,百花楼今后就是你我禁足之地,绝对——没有第二次!上次在勾芒老头那里我就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哼哼!”
只见他翻身坐起后就呆呆凝望应雪柔,不动,也不说话,眉梢眼角间却全是柔情,似大欢喜,又似伤心不舍。
突然,琴中响起一声极低幽的呼唤,在暗夜中听来尤为缠绵低徊,显是说话之人正相思难遣。
适才还睡得香甜的景墨染抱头滚在床榻上,口中发出“呜呜呃”的痛苦声音,显是有噩梦相扰。
若睁眼见亮光,应当就无事了。
魔王虽未荒废政务,却真的是和以往大不同了。就像裘煊野说的那句话“王比以前快乐,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快乐。”
应雪柔被他眼中神色看呆了去,适才在怀音中所听到的词句尽数兜入脑海,一时也痴了,竟然如他一样半晌未说出一个字。
“那天本大爷说……我的酒是我的,你的酒还是我的………………算账的,怎么办……我、我怎能这么乌鸦嘴………………”
正神魂俱醉之时,身后突然一声“呃——!”
“如果知道,就赶快回来……”
“果然一动都不动,你才不肯消失…………”
月色幽素,怀音淡淡地散发着紫色的光芒,如有生命一般。
“……应雪柔………………应雪柔…………………………”
“算账的………… 本大爷居然会做这样的梦,让你知道了非得笑死我不可……”
他双手从景墨染肩膀一滑,紧紧抱住了他。对方却似被吓到一般,“啊”了一声,过了好久,才慢慢、慢慢把手抬起来,也环住了应雪柔。
应雪柔悄悄起身,屋中一片昏黑,只在靠窗处有几缕淡淡月光透进窗户,恰照在静静躺着的怀音上。
所以,把酒言欢到夜半,真的不算什么嘛。
轻轻一拨。
“笨仙人………………”应雪柔想不到自己也有用上莉莉琳台词的这一天。
这一夜他却醒得早,许是刚才景墨染随口说了一句“永远听不腻”他便弹了一晚上琴,酒也没顾上喝几口,全进了景墨染肚子。这会儿,那家伙正四仰八叉睡得香甜。
是那些岁月呵。
应雪柔低首抚琴,不语,极微极微地笑起来。
景墨染将脑袋枕在空空的酒坛上,烦恼了一小回,翻了个身嘻嘻哈哈道:“算了,算账的,以后我就天天听你弹琴就好了~~你的琴曲我可是永远听不腻哈哈哈!!啊——弹琴应该不会很吃力吧~~~”
“呵,那景兄有何别的好主意?”
非景兄又想念百花楼了——”
“弹~琴~的~~~今天本大爷心情好,就告诉、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好了!!本大爷那次为了你东奔西跑的时候,不是去了落仙谷嘛,还和勾陈、勾陈前辈他打了一架、呃~那次,我特意跑去你的房间了……呃、你的床、你的床……………………唉?本仙人真是喝多了,怎么连这都说出来了。喂喂,神琴神琴,这个不准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