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领情的。”
月貌显然不相信,“怎么会?他看起来那么清高,这种事自然万分不愿,有你帮忙,他哪里还有自己出手的道理?又不是傻瓜!”
花容摇摇头,“你错了,其一,他不会让我为他把后半生都赔掉,他做完这件事,还有法全身而退,而我一介女子,名节所在,便只能假戏真做了……”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月貌愣住,不由又向台上那人看了眼。
“其二……”顿了一顿,花容方缓缓道,“他不想,欠公子的情。”闭上眼,耳边已有轻轻浅浅的琴声,几许轻挑慢拨,开始惊破满室寂静。
龙澈然瞪大眼,紧紧锁住那调琴之人。
淡淡的紫色长裙,在他坐下的一刻,似柔软的春水般,流泻开来,在微红的琉璃宫灯下,熠熠闪着醉人华光。
两手搭上琴弦,琴师微垂着头,美丽的眼便稍稍隐在那低垂的青丝之下。
从龙澈然的方位,只能看得见朦朦胧胧半张面孔,就宛如流云掩月一般,不甚清明,却更加引人遐想,想象那无从知晓的另半张玉面芙蓉,该是怎样眉目如画,清丽绝尘。
曲调已经开始连缀起来,初时,几声细细的呢喃,荡人心间,是小家碧玉似的的吴侬软语,过得片刻,却是宛转甜美,主音流丽,清新的吟哦像在山水之间,调皮娇俏,可人玉生。
龙澈然从没听过风湘陵弹这种小曲小调,一时新鲜也觉痴迷,却是突然,一串不甚和谐的音色响起,龙澈然顿时醒悟过来,却只见风湘陵手腕轻抖,视线稍稍转了方向,已然沉沉压定,只是仍旧没有看他。
而台下,那些人兀自沉迷其中,竟完全没有发觉异状。
龙澈然顿时心头火起,要不是从来都不能狠下心伤人,他可能真会跳下去把那些家伙眼珠子挖出来,把耳朵割掉喂狗。
不过,既然这些都不能做,那他只要带走管账的就够了!对,带走他,再不让别人有机会看见乃至肖想!
打定主意,龙澈然正欲施展轻功飞上高台,却忽听耳中琴音一转,竟隐隐夹带了丝怒意。提到一半的真气就这么退缩而下。
龙澈然的脑袋,也在此刻总算得以回复点思考能力——那些人怎么说来着?管账的当了“花魁”,可以得到那什么员外的“祖传之宝”?所以,他这么些天不见人,是在准备这个?
刚想明白,龙澈然心头又不满意了。
那他干嘛不直接找本大爷?虽说管账的自己就一成功力不能动武,但本大爷又不是摆来看的,上次在建业也“偷”过一回,这次还可以一样嘛……
猛然一想,却又没了底气,他好像,躲了风湘陵三天……刚想叹气,龙澈然却突地发现了一个之前都没发现过的疑点。
风湘陵是那天一早就离开了的,怎么好像,是他先躲着自己的啊?而且,那个绣娘总不可能是自己找来的吧?当时他虽然迷糊,却真真实实记着,风湘陵来过,所以……其实是他不顾自己意愿,又将绣娘送回来的?
收紧了双拳,龙澈然总算意识到,那晚的事,绝不单纯!
猛抬起头,龙澈然却骇然发现,高台之上,哪里还有风湘陵的影子,连台下,也开始乱哄哄,客人们各自饮酒的饮酒,作乐的作乐,听曲的听曲,时不时有人,将艳羡的目光投向二楼一个装饰精致,显然不同寻常的房间。
那种暧昧至极的目光,龙澈然现在,不可能还不懂其中含义。
面色一沉,脑海瞬间闪过那房中此时可能有的画面,龙澈然立时觉得,他这辈子,都从没有这么想杀人过。
香阁画屏,芙蓉帐暖。
只可惜美人欲拒迎还拒,可望不可亲。钱生痴痴凝望着眼前人,仍旧蒙着长长的面纱,睫羽微垂,半掩住那双撩人心醉的盈盈美目。
他也算是富甲一方的人物,年轻有为,又相貌堂堂,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没尝过,但就眼前这一位,却真真让他迷恋到骨子里,就一眼,便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儿般,按捺不住心情。
不由地伸出手,却不想那佳人眼都未抬,皓腕轻转,便避开他,灵巧地执起茶匙,拨了一点入瓷壶,冰肌素手,衬着那器具莹润,让人更觉赏心悦目。
担心唐突了佳人芳心,钱生再不冒进,而是开始仔细品味起那泡茶的动作来。
熟练,便是一气呵成的优雅,很快,就至悬壶高冲,淡青色的茶水如流云飞瀑,冲至白瓷杯中,却只到得两成满,茶壶猛然直下,然后,又被迅速提起。
凤凰三点头。
掩饰不住惊艳,钱生再度抬眼看向佳人的脸,似想看透那面纱下隐藏的,是怎样的绝代姿容。
而趁着这个当口,纤白的手指已经悄悄攀上杯沿,顺着那圆润的弧线,缓缓滑过,杯中淡青茶水,清澈透亮,晕开一圈圈,细细浅浅的涟漪。
手执起,在钱生靠过来之前,将茶杯适时地挡在二人之间。
“这是,奉茶?”钱生当然欣喜地接过,刚想端起就一饮而尽,转念一想,佳人茶艺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