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滚烫,他在地上动弹不得,像是万千根针在他身上扎。
冷汗淋漓,他看到道士打扮的人进来和他的男人行礼。
那道士嘶哑着声音说道:“王爷,贫道说过,您府上有妖,您不信,好在贫道未雨绸缪,在房顶上布下锁妖阵,果不其然,拿下这狐妖!”
道士步步逼近,手中桃木剑像是一团火。
小唯浑身颤抖,更为剧烈,“不要……不要过来……”
他重新看向男人,祈求男人多一丝怜悯。
但王爷并没有。
小唯心死了。
他又咳出一口血,锁链越缠越紧,他呼吸困难,拼尽全力说道:“王爷,您有没有爱过我……”
只是,他的王爷冷冷说道:“是不是你下的毒?”
“不是……”
王爷冷哼,后退一步,“还在狡辩。”
桃木剑刺入胸口,从后背穿出,那鲜血溅到了王爷脚上。
他厌恶地看了一眼,再没有回头。
……
陶山泽一激灵,身子重重一抖,月牙白的吊坠在他手里,他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竟然还在房间里。
“怎么回事啊?”
就在此时,门咣当一下开了,朱公公走进来,“来人啊,把这个畜生给杂家拿下!”
第97章 何等凄惨
“世间万般苦楚,爱难求,爱不得,心魔横生,地狱现世。”
陶山泽看着月牙吊坠上空浮现出的几行字,依托空气出现,又随门咣当一声消弭不见。
但他记得只有地狱二字刺目显眼,像是扎在皮肤上。
这熟悉感直刺入他的天灵盖,四周仿佛不是泥土糊墙的王府杂役院落,而是某种连呼吸都凝滞的杀伐战场,随着他的心念转动,剧烈的疼痛袭来,如同用密实的水封住口鼻,像是在警醒,却如同警告。
好在吊坠嗡|动,让他找回一些理智,他紧捂胸口,冷汗大滴大滴从他鼻尖掉落,顺手用袖子一擦,上面是汗水混合的脂粉。
朱公公大踏步走进来,白日的笑意全无,恨意不加掩饰,指挥旁边的两个侍卫将陶山泽拿下。
屋子只是王府后院久不住人最为偏僻的角落,砖缝中长出杂草,房顶缝隙大到可以看出外面Yin沉的天色。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熟悉的走路方式,以及熟悉的院落。
只是今人非故人。
朱公公从一进门就闻到难以掩盖的脂粉味,不用猜都知道这死奴才又在琢磨自己的面容,他高抬着下巴,用鼻孔看他,只是这兔崽子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没有如往常一样飞奔着过去迎接,难道是以为自己得宠了吗?
jian细的嗓子清清,刚要开口呵斥。
却听到他说道。
“等等!”
声音清冽,淡漠凛然。
目光看向他没有半丝黏腻,坦坦荡荡,直视他浑浊的眸子。
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手指简单地将衣服拢住,撑着地面站起身来。
明明是同样的衣服,明明是一样的妆容,还是那张魅惑的脸,但神态哑然清雅全无半分奴才相。
于是朱公公刚要说出口的叫骂戛然而止,他被这一眼惊得忘记说什么了!
他跟随王爷数年,在王府里作威作福惯了,平日里找他认干爹的人不计其数,跪在他面前叫爷爷的亦是不在少数,平生只有他居高临下奴才的份,没有奴才翻身做主人让他下不来台的!
真是奇耻大辱。
朱公公暗暗想着,也罢,不急于一时,不消多,一个时辰,就能让他哭着喊着叫爹娘。
陶山泽胸口的月牙吊坠还在不住颤动,脑中万般记忆疯狂涌现,他记得自己虽然是一个普通凡人,但为了找一个对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人,违背天道,以rou身进入地狱,突破重重阻碍,最终四肢爬在一座以尸骨组成的恶鬼山上。
所以现在他看到的其实都是幻境。
应该就是他急于想要翻越的山。
——恶鬼以念力形成的阻碍,只有从这里出去,也就是翻过了山。
但地狱中的幻境不同寻仙问道,恶鬼之所以坠入地狱之后还能兴风作浪,无外乎魔力雄厚,能够撼动人心,让人沉迷,或者迷失在地狱中堕落牲畜道,或者剔骨抽筋,进入恶鬼道。
反正能够善始善终,成功出去的凤毛麟角,更别提他一个普通到几乎要死的绝症患者。
但他显然已经明白了大半。
说难则难,说易则易。
好在他有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吊坠。
他刚刚其实是进入了原主过往的经历,这个狐狸Jing爱慕王爷不得,反而把自己的性命都搭了进去,之后没有得到男人的一点怜惜。
落得魂飞魄散的结局。
有情却没有得到义。
但恶鬼山上尸骨众多,魂魄怨气深重,为何他进入的是这个狐狸Jing制造的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