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物,
如同一朵性感的玫瑰,其上的刺尽被除去,只等着某个幸运儿伸手将她采摘。
只是,在她身边睡了上千个昼夜的那个比她还要更加尊贵,让她也必须曲意
逢迎的幸运儿,似乎并不怎么热衷于丽人那娇艳的春色。
「希望国王陛下能参加今晚的舞会。」
她自语了一句,只是,这种念头注定不能成功。
「玩的开心,亲爱的。」
——莲步轻移,
王后那艳丽的低胸装,既是用来在舞会上艳压群芳,也是为
了勾引自己这位能力不足的夫君。
当然,不是在国事上,而是在性事上;她和路易十六一样不关心国事,但与
路易十六不同的是,此刻刚过二旬,仍旧青春年少的她,娇躯渴望着爱抚与交合;
而那位锁匠国王——似乎更喜欢将铁质的钥匙插进铜制的锁,而不是用男人的那
柄钥匙来对女人做同样的事。
这次邀请也无疾而终,路易十六抬起因为熬夜而有了些血丝的眼睛,他的眼
前,摆着整桌的设计图,刻有鸢尾徽章的黄铜放大镜,以及一柄华美而硕大的锁,
锁芯与锁舌都摆放在外面。
「请您早些休息。」
玛丽并不能因此责怪他,她只是微微提起裙摆,随即便转身,试图将又一次
两人之间不快的日常在下一次的舞会与赌博中消磨殆尽。
这些日子里,他连着忙了好一段时间国事——宣告独立的英属十三殖民地,
自称美利坚的新生政权派遣使者,也即那位有名的本杰明-富兰克林来到法国,
进行了多次请求法美结盟的会谈;而在七年战争中,因为沙皇彼得三世突兀的背
叛而败北,受损甚大的法国,急需一场对英国的胜利来扭转社会上下的灰暗气氛,
因此纵然国库空虚已到了危殆之境,路易十六还是慷慨解囊,开始了对独立战争
的大规模援助。
为了这件事,他已经有颇久没有摆弄他最爱的锁匠事业了;此刻结盟已定,
他自然又钻回到了他那满是各类锁扣的寝宫中不问世事。
这并不是玛丽第一次被路易十六所拒绝,她很快便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只
是,她仍旧没能好好享受这场宴会。
「呼………真不想看到那个混蛋。」
假托身体不适,在第一轮舞曲结束后,纵使此刻宫廷乐师们演奏起了她幼时
的挚友莫扎特的一首圆舞曲,她也没有心情再上台跳上一轮了,只是将一杯葡萄
酒小口抿下。
台上带剑贵族与贵妇们共舞,而显而易见,无论是已有夫婿的贵妇还是尚未
嫁娶的千金,仿佛人人都围绕着同一个男人旋转,不长的时间里,他已经交换了
一个舞伴。
阿朗松公爵,普罗旺斯伯爵……她丈夫的弟弟,按照在法兰西王国已稳定地
执行了数百年的萨利安法,如果此刻路易十六逝去,那么他将继承这个天下最具
权势的国度③。
她不喜欢他,大概多少因为是他此刻趾高气扬地以王储的身份自居的样子。
可自己的丈夫……却偏偏甚至连与她共同躺在床帏之间时,也鲜少拥抱她。
以至于她自十四岁远嫁法兰西,虚掷多年时光,却全未有过怀孕的迹象。
「您怎么了,尊敬的王后?」
许是苦涩流露在了表情上,同样美丽,却更加温婉几分的贵妇脚步轻巧地走
了过来,她向着王后行屈膝礼,直到玛丽闷闷地点头,她才坐在玛丽的身侧。
讷维尔公爵的女儿,尼维奈尔小姐,挂着优雅的微笑坐在了她身侧,轻轻整
了整自己那件双排扣的低胸礼服——尽管对于金发少女那贫瘠的胸部而言,这件
礼服显得有些男性穿女装的滑稽意味,两人在凡尔赛宫成为友人已久,连玛丽自
己也会因为她的贫乳而调笑她几句,只是此刻她却没有这样的心情了。
「……我只是,有些难受。」
「您的表情可不只是难受而已哦?恕我僭越,我可以猜猜看吗?」
尼维奈尔的俏脸上挂着丝缕优雅的笑,仿佛一层面具,王后在瞬间的犹豫后,
轻轻点了点头。
「您……似乎是对普罗旺斯伯爵阁下有些许不满吧?因为——继承人的问题,
对么?」
玛丽那双优美的蓝色瞳眸微微缩紧,只是,尼维奈尔仿佛毫不在意般,继续
说了下去。
「不必担心,我尊敬的王后……我永远都是您这一边的。」
片刻,王后出声,大抵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确认了周围没有人之后,便有些
沮丧地说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