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府下起细雪,浅尝辄止的覆盖到屋檐,飘飘悠悠落下的雪花形成道雪色光景,皇宫鼓钟敲响,换上新衣的宫女内侍穿行宫道去往各殿奉差。
落下的雪花轻轻飞旋落入手心,朱曦和呼出团雾气,感到新奇的看着手心里的雪花。
“陛下,该上朝了。”
身后传来沈玄谧的声音,朱曦和转过身,高他一头的沈玄谧身穿贴里交领银色蟒袍,外罩暗红外披,右腕挽着柄拂尘,垂首低眸静静等朱曦和随他进入太和殿。
朱曦和拢了拢毛领兔绒大氅,缓慢的朝沈玄谧伸出右手,对方哈腰抬手托着朱曦和臂弯,扶着朱曦和进入太和殿。
垂珠玉帘放下,朱曦和坐下龙椅,托腮打了个哈欠,无人启奏也无急奏。
新的一年,今日朱曦和早朝过后便要去大祀殿合祈,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经过中殿需沐浴熏香更衣。待到更衣,朱曦和眼神惺忪,眼皮打架便迷迷糊糊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白色绸缎方领大襟换上,沈玄谧的手抚过朱曦和腰身,他便浑身抖了抖,下意识的抬手拽住沈玄谧抚摸他腰身的手,颤着眼睫彻底清醒了。
朱曦和杏目微睁,怨气的目光瞪过去,甩开沈玄谧的手,抬起未穿罗袜的玉足用力踩在沈玄谧靴头,想是记恨那日没能及时救他,朱曦和咬牙切齿道:“用不着你伺候,你给我出去!”
他踩着沈玄谧靴头的玉足未挪开半点,便是再用力的踩着碾着。
这微弱的力道并不会让沈玄谧感到疼痛,他盯着那和田玉肤质白皙细腻的玉足,圆润的脚趾渐渐粉红。
他浅笑着弯腰,单手握住朱曦和细瘦的脚腕,稍微用力便抬起那只脚,伺候穿进罗袜,沈玄谧轻声道:“陛下记恨臣是应该的,臣也心底怪自己未考虑周全陛下安危。”
朱曦和皱了皱眉头,软软的轻哼,消了大半气,沉默注视沈玄谧弯腰给他穿上登云履,回忆起前几日的事却是模模糊糊,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他心里猜想:该不会是那药导致的缘故?
他想得出神,没有留意到伺候他穿登云履的沈玄谧眼眸闪过抹不明所以的笑。
穿戴整齐,朱曦和抬袖轻嗅袖里残留的檀香,白玉腰带按上来只手,他吓了一跳,瞪着那双翦水杏目受惊的后退半步。
刚系挂到白玉腰带的宫禁随着他动作轻晃叮铃响。
沈玄谧轻声失笑,伸出右手搭到朱曦和肩头将人按住,说道:“陛下可还记得答应过臣什么?”
朱曦和低眸回想,又是忘了重要的事,摇着头贝齿轻咬下唇,装作无辜的眨眨眼试图混过去。
很显然这行不通。
搭在右肩的手下滑摩挲,摸到柔软似无骨的手,沈玄谧亲昵抚弄把玩朱曦和的手指,他道:“陛下说过如若把蜻蜓簪弄丢了,便是要自己偿还讨好臣,陛下真是贵人多忘事。”
朱曦和嘴角抽了抽,想起那日分明是沈玄谧自己说的,反倒是变成他说的了。奈何理亏在先做了亏心事,轻咳一声,抬眸侧首去看身侧沈玄谧。
身后棂窗洒落进来晨光,熹微的光洒落沈玄谧发梢,更添卓越眉眼几分舒服的柔和,疏淡长眉下那双深邃黑眸微垂,神色专注的把玩朱曦和手指。
杏目眸光微闪,那还有些病态的面容泛起层可见薄红,朱曦和启了启唇瓣,心底涌出难以言喻的情愫,有那么片刻痴迷沉醉,当沈玄谧抬眸看向他,他双耳迅速烧红,就连外露的脖颈也泛起层赤红。
他肤色如今是过分病态的白,害羞的样子特别明显。
沈玄谧舒眉轻轻的笑。
轻笑声让朱曦和颇感无地自容,心里打转犹豫还要如何讨好沈玄谧,殿外传来内侍的提醒:“陛下,时候不早了。”
沈玄谧听罢收敛笑意,放开朱曦和的手,抬手理了理朱曦和戴双龙戏珠翼善冠。
离殿前朱曦和小声道:“今晚还是伴伴当值伺候朕吗?”
他说完又觉得羞耻,酡红双颊抬起琵琶袖虚掩半边脸,瞧到沈玄谧微鄂的神情,更是羞赧不已,也不等沈玄谧言语,提起袍角拔腿跑了。
身后随行的内侍宫女神色惊慌,连忙小跑跟上。
沈玄谧目送朱曦和离开,有内侍递上来新折的梅花枝,花瓣沾着的水珠落到沈玄谧指腹,他慢悠悠的挑选白玉雕花花瓶,内侍抬脚走近,低声道:“督主,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妥当了。”
黑眸里闪现过抹Yin沉眸光,沈玄谧拿过内侍递过来的剪刀,边修剪花枝边淡淡说道:“杀了。”
掉落的残花落到沈玄谧脚边,再无先前任何生机。
那方赶往大祀殿合祈的朱曦和乘坐在步辇暗暗唾弃自己,抬起攥成拳头的手用力锤了锤座下软垫,他道:“我又不是女人!!我到底在犯什么花痴啊!”
语落又呜咽倒头靠在玉枕,微蹙眉头泫然若泣,氤氲雾气泛露杏目,眼睫shi润发出几声似抽泣非抽泣的声音,哽咽道:“我是不是心理有什么问题?我…我竟然喜欢太监。”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