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顶殿外香火络绎不绝,形形色色香客来往如梭。武当弟子极少来金顶殿下,即便有香客好奇为何金顶殿门始终紧闭,武当弟子说辞一致。
“掌门喜静常年闭关药王谷,金顶殿无人在内。”
问话的香客嘟嚷几句:“怎么这里的道士都冷冰冰的,一个个跟冰块似的。”
香客望向远处把守庄严的藏书楼,从一扇打开的窗棂看见灵溪的身影。香客逮住个路过的武当弟子,又是问了句:“哎哎,那是什么地方?怎么还有人看守?”
武当弟子冷着张脸躲开香客伸过来的手,他冷哼了声,说道:“藏书楼乃是武当重地,从古自今不许外人进入。”
藏书楼内,领罚的灵溪心不在焉落笔。
因他与师兄弟打赌,收到常夙书信后,便用武当出事诓骗常夙回来,他是赌赢了,但也毫无意外罚抄《正统道藏》三百遍。
而方才与他私语的小道童着急他受罚,从道童话中得知,与他打赌的师兄弟也逃不开受罚,想起师兄弟们的苦脸,他不由得发笑起来。
两个武当弟子悄悄绕到金顶侧门,青松盆景遮挡两人身影,无人见到他们进到金顶殿内。
“没有毒是无解,此毒需耗费许多奇珍药材,武当储藏的天山雪莲一株。不过要想解毒,你们得先过贫道三关考验。”
殿内常青说话音刚落,两个武当弟子循声过去,向常青递出手中食盒。
常夙闻言眼神疑惑,他压下欲问的念头,心声道:何时有这个三关考验才能救人,何况龙儿是天子。
他看向常青,对方雪睫微垂目光流转朱曦和身上,不见其他异常情绪,一如既往冷淡。
常夙心中虽奇怪,只好先上前接过食盒,与沈玄谧摆好膳食,他拿出筷子递给朱曦和,笑眯眯指着翡翠芙蓉羹道:“龙儿是先吃这个呢?还是先吃这个?”
他顿了顿,指向碧玉水晶豆腐,朱曦和望过各样的菜品,竟没有任何荤食。
许是饿惨了,朱曦和小腹隐隐作痛,他忍着阵阵腹痛,埋头进饭碗。
此举惊得在场三人急忙是要上前扶起朱曦和。
沈玄谧先一步扶起朱曦和,三人见朱曦和脸上沾着几粒米粒,含在嘴里的饭呛到朱曦和,他一时窘态脸色通红,泪水盈眶呼吸不畅,猛然地剧烈咳嗽。
咳出的饭只差分毫喷到身旁三人,在场只有朱曦和内心窘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
柔软的布料轻拭朱曦和嘴角,耳边担忧的声音焦急,他大口喘气,眨了眨杏目,渐渐缓过气。模糊视线的泪水流下两行,在脸上留下两道显眼泪痕,他这才看清眼前。
擦拭嘴角的衣袖缓缓放下,沈玄谧正蹲下身为他擦去掉落衣襟的零散饭团。
朱曦和看着他衣袖上shi漉漉透亮的涎水,红着脸难以为情,觉得方才饿急了囧态百出,自认为寄颜无所,垂首郁闷的不敢看向其他人。
沈玄谧静静地抬眸看了眼,他略微思索,拿出身上汗巾递给朱曦和,便起身直起腰身朝身旁师兄弟两人道:“不知常掌门所说的药材需要多少,还请常掌门取笔墨纸砚,列好清单才是,两位不如移步详谈?”
常青微微颔首,迈步往偏殿的方向而去,常夙跟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殿内。沈玄谧走前回过身,用另一边衣袖擦了擦朱曦和脸上泪水,他语气温和含着抹歉意:“怪我忘了在马车上服侍陛下用膳。”
“小花猫都饿急了,脸上全是饭粒,这下真是只小花猫了。”
宠溺的话语声令朱曦和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终于不是张苦瓜脸,抿唇偷偷笑了笑。
偏殿内,常夙拉着常青不放,追问道:“掌门师兄,你这三关考验到底是怎么回事?掌门师兄那日分明答应得爽快,是谁那日说是为了天下大义,没有解药也要拼死相救?”
常青冷冷道:“松手。”
常夙灿笑两声,应声松开紧拽常青衣袖的手,“我这不是担心龙儿…”
常年冷峻的脸色出现些许松动,常青撩起袍角入座主座,他缓慢地放下怀里的拂尘,用十分正经的语气玩笑道:“担心什么?我难道还会吃了龙儿不成?况且龙儿瘦成那样,也不好吃。”
“…常夙,你看不出龙儿身边那人环绕的气息?”
常夙回想的这会,沈玄谧已来到偏殿门口,他绕到常青身后,弯腰低头小声道:“这气息好像掌门师兄。”
常青写下的所需药材确实名贵珍稀,不过也能靠银钱所得,对于沈玄谧来说倒是小事。
常青吹了吹清单上没干的墨水,他搁下毛毫,意味不明道:“曾听闻天下人皆知当今圣上不是真圣上,真圣上才是司礼监秉笔东厂厂珰。”
沈玄谧仿佛没听见那番话,说道:“常掌门还没说三关考验是什么考验。”
双方寂然一阵,常夙颇感无奈,他扶了扶额,对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沈玄谧使眼色。
哪知沈玄谧视而不见,常夙深吸了口气,缓缓叹出,绞尽脑汁想着如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