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刺入黄皮狗的脊背,伤口流出汹涌的鲜血,很快浸shi脊背大片的毛发,黄皮狗迟迟不肯松口,呜咽声中,它浑浊的双眼最后再望向郎中。
凉意的水珠滴落朱曦和脸上,他楞楞地看着郎中冲过去抱住黄皮狗,听郎中无数遍地呼唤黄皮狗的名字,此刻明明是烈日当空,却突然下起牛毛细雨。
九王扶起朱曦和,他右手悄悄的背到身后,寒着张脸道:“胆敢耍小伎俩?若不想死在我手里,识相的还不快滚!”
那几人连滚带爬逃远。
朱曦和注意到九王的右手微微颤抖,他穿着身深色衣裳,只见得右臂有块地方深了一大圈。
难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郎中用手紧紧捂住黄皮狗的伤口,他眼神悲伤,声嘶力竭道:“旺财,我们回家…我们回家,爷爷他还在家里等着你。”
九王手扶朱曦和跟在郎中身后,唤了几声郎中,可郎中六神无主,只顾抱起黄皮狗往前走,两耳不闻。九王加快脚步,走在郎中身旁,说道:“你要走也得给我指个路再走。”
郎中恍恍惚惚的应了几声,久久回过神。
怀中的黄皮狗四肢僵硬,悄无声息的没了气息,已然回天乏术。
满面泪痕的郎中抚摸黄皮狗垂下的脑袋,哽咽了声,他慢慢缓过哀伤的情绪,说出个大致方向。
临走前九王向郎中要了瓶金疮药,他转身蹲下背起虚弱无力的朱曦和。一气呵成的动作很是熟练,背上的朱曦和也恍惚了。
不禁心里算了过去的时日,离开驿站后,原来过了数十日。他暗暗感叹时光飞逝,转头望向目送他俩的郎中。
两人眼神一忧一悲。
郎中回以牵强安抚的笑意,却令朱曦和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渐渐地,郎中的身影模糊,直至再也看不到。
翻过一个山头,九王放下背上的朱曦和,两人便在此处停留片刻。
朱曦和坐在旁边,抬起手接过九王递过来的吃食,他注视九王卷起右手的宽袖,除去皮外伤,右臂狰狞的伤口看起来不妙。九王紧皱眉头倒了半瓶的金疮药,额头直冒冷汗给自己上完药。
缓了口气,九王从身上衣裳边角撕下布条,用作包扎。
一番煎熬过程结束后,九王已是浑身冷汗,咬牙竟没有声痛哼。
朱曦和吃着手里干巴巴的吃食,幽幽的想:真不愧是条汉子,不知道受不受得住东厂的酷刑。
面对九王嘘寒问暖问起他的风寒,朱曦和收起方才想法,边是心虚的闪烁目光,边生硬的嘴角抽了抽,扯出僵硬的笑容。
九王尴尬的也回了个笑,小声道:“恩人这是中风了?”
朱曦和不甚在意九王的私语,想起件事来。
回想起那场雨夜的黑衣人,手持裴清规的官职令牌,定是裴清规的人。朱曦和不解的是裴清规如何知晓他在九王身边,难不成九王所说的jian细是裴清规安插的?
左思右想之下,朱曦和假设算计九王的主谋是裴清规,那么九王让那些手下来见他后,九王所有的情况是那jian细透露给了裴清规。
裴清规是在怀疑他的真实身份。
加之黑衣人主动让朱曦和看官职令牌,若朱曦和真是无关之人,便不会知道令牌的主人,也不会答应离开。
另一批黑衣人却不知是谁的人。
朱曦和思绪万千,生出抹苦涩,如今才真的意识到裴清规聪慧过人,是真心为他肝脑涂地。
两人按着郎中所说的方向,来到附近小镇。
恢复气力的朱曦和跟在九王身后,张望人来人往的街道,没等朱曦和感受熟悉亲切的烟火气息,扑面而来张白纸。
朱曦和拿下脸上的白纸,好奇瞧着纸上字句,他心中有些讶异道:赏万两黄金寻失踪被掳公主?
细细想来,那夜离京之前,沈玄谧给他换的女子衣裳,答案昭然若揭。
手上的白纸被抢了去,九王展开手中抢来的白纸,他看着纸上的几行字,像是看到什么好笑的事,说道:“公主被掳?一个太监也想有雨意云情?真是贻笑大方。”
意识到自己说出不该说的,九王扔掉白纸,目光掠过朱曦和茫然不知的脸上,他放下心的松出口气,笑了笑,心中这般想:是我多心,他这个傻子怎么懂太监和公主。
落地的白纸由阵风吹起,悠悠然绕过两人,飞到半空没了影。
两人逛到热闹的集市,街道上走过来个卖货郎,双肩扛着两筐重重的各色各样杂货,擦肩而过的卖货郎嘴里道:“让让哦,小心撞到您。”
朱曦和看了几眼卖货郎那两筐杂货,最顶上的五彩风车系着条彩色飘带,小风车随风‘呼啦啦’旋动,那条彩色飘带温柔拂过朱曦和面容,转眼间卖货郎消失在人群中。
走到个卖干粮的摊位,九王买好干粮,钱袋里已空无一枚铜钱。
又走了段路,九王目光停留在卖马的主人身上,停在身后的朱曦和打量那匹没栓绳的良驹,这匹马全身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