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泛杨舟载沉载浮,日辉懒散洒落潋滟水面,扭曲的身影陆离斑驳倒映水面,一叶轻舟晃悠悠靠岸。
晶莹露水粘在含苞欲放的桃花,春风雨露空有春色日。
水路下来的船夫目送古怪的客人身影直至模糊,吆喝招手岸上来往的人们。
从噩梦惊醒的朱曦和睁开眼,眼前陌生的景物山水中突出抹晦气的身影,崔缪正专心烤着一面碳黑的草鱼。
此地看样子是荒郊野岭,虫鸣鸟叫声更显得此地荒芜,并没有什么人经过。
朱曦和手脚谨慎放慢,想要悄无声息逃走,可刚动起身,对面崔缪道:“你想让老子打断你的腿骨?”
朱曦和没好气地掀起袍角坐回原来的位置,踢走脚边的干柴,暗戳戳道:“勾儿的,真是狗咬叫花子。”
崔缪硬生生吃瘪,脸色瞬间难看,虽然听不懂什么意思,但话肯定不是好话。
手里烤的草鱼翻个面,崔缪用不知道哪里捡来的生锈菜刀划了划鱼身,他眸光闪烁扭曲的疯狂执念,说道:“想死?没那么容易。只要老子解了你身上的毒,九泉之下的师父便会后悔他终究选错了人,只有老子才是最有资格继承他衣钵的人!”
听崔缪那番话怕是日后不好过,说是解毒倒不如说是成了药人。或许看淡厌烦争斗,朱曦和始终不明白争来争去到底有什么好。
朱曦和望着火堆失神,想起不见的小铃铛,忧虑小铃铛身处何处又是否安全。
他还不知小铃铛重伤,以为安然逃了去。
未开膛破肚的烤鱼扔到朱曦和脚边,朱曦和无言瞥向烤得快成黑炭的草鱼,皱着眉头拿起根树枝翻过鱼身,另一边鱼身半生不熟。
崔缪烦躁地拍拍衣袍灰尘,他起身道:“这里可不是你的皇宫,不是人人都能像他人那般待你如珍如宝,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宝啊?有口吃的就不错了,爱吃不吃!”
他还想冷嘲热讽几句,忽地捂住心口双眼血红,表情既痛苦又狰狞,这一幕发生的迅速突然。朱曦和压住心里的害怕,慌张失措提起袍角起身拔腿跑走。
朱曦和不敢回头,加快速度跑到前方树林里,脚下石子硌脚,险些前脚后脚绊倒自己。边跑边想崔缪发的什么疯,身后女子惊呼声引得他放慢脚步回过头。
只见不知哪里出来的女子惊慌摔倒在地,身后的背篓洒落一地说不出名的草药,崔缪伸手正掐住女子脖颈,垂首伸头张嘴竟咬住女子脆弱的脖子。
朱曦和心里是害怕,吓得发抖。明明眼下是最佳的逃跑时刻,人命关天他又岂能坐视不理逃离,情急之下胡乱捡起地上拳头大小的石块朝崔缪扔去。
石块砸到崔缪后脑勺,实心一声‘咚’地砸破了头。
显然激怒了崔缪,让他分心停下动作,往身后的朱曦和看去,女子挣扎中拿着镰刀划伤崔缪胸膛,至此崔缪吃痛的松手后退。
女子滚下地担惊受怕的捂着流血的脖子,朱曦和趁崔缪还未反应,急忙冲过去猛地用力撞开崔缪,拉起女子跑走。
两人跑得越来越远,呼啸的山风冷冷吹在脸庞,像细细的针刺得两人双颊生痛发红。
直到女子气喘吁吁累得不行,喊道:“那怪物没有追过来,停下吧。”
朱曦和停下脚步,往身后看去,果然不见崔缪身影,心有余悸的擦着额头冒出的冷汗,耳边传来女子询问的声音:“那怪物明明是个人却喝人鲜血,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怪物?”
女子说着便自己动手给自己包扎脖子,朱曦和摇摇头,还有些恍惚不确定道:“他…他明明是人啊…”
脑海里想起崔缪在地下室时说的神功,莫不是那神功所致…
看朱曦和六神无主的模样,吓得不轻。那女子担心道:“你没事吧?”
她扫了眼朱曦和沾染泥土的衣裳和未束起的一头凌乱墨发,怎么看都像是哪家少爷误入深山遇见怪物。
朱曦和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勉强撑起抹亲和的笑意,说道:“回姐姐的话,我还好,没事。倒是姐姐这伤…不打紧吧?”
言行举止落在女子眼中,更加证实朱曦和是位大宅院里的少爷。她叹出口气,说道:“还好那怪物只是喝了点血,我受了点皮外伤而已,不要紧。倒是你一个少爷,为何出现在深山里?”
“我呢…是从村里出来上山采药的,来了三天刚要下山,就撞见怎么一个怪物。”
朱曦和一言难尽,只说是被怪物掳来当口粮的,方才逃脱。
采药女以为朱曦和是跟家里闹了矛盾气得跑到深山自生自灭了,不偏不倚碰到那个怪物。
两人找到个暂时能歇息一晚上的山洞,近处找了能点燃的木头放到洞里,偶尔聊上几句。朱曦和从采药女口中得知自己还未出杭州,身处偏僻之地。
如果要离开此处,下山还要走水路去临近的王家村,穷乡僻壤只能等到赶集那天,才有牛车来接人去城里。
要想出杭州,水路要好得多,能尽快抵达别的州府,不过出城门还是得出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