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充斥腐朽奢靡的沉重压抑感,四处垂首低眉宫女侍从活像一尊尊石像。
太子话音刚落,身旁的人惶恐。特别是照顾他的ru娘立马下跪,称自己的不是,回头扯着太子衣袖,让他向母后道歉。
“规矩规矩!您老是说遵循规矩,可是母后,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儿臣不怕染病,儿臣想见您的面都不可以吗?”
稚嫩nai气的声音回荡整个宫殿,低眉下首的石像一个接一个松动表情,变得诡异惊慌。
这是太子第一次生气,nai声nai气倔强含着泪,小手攥紧成拳,逼迫自己收回眼中的泪。
珠帘后久卧病榻的身影动了动,语气强忍哽咽道:“母后又何尝不想,日后定会见的。好了乖啊…母后倦了,退下吧。”
太子是被ru娘抱走的,浑浑噩噩坐着小轿子回到东宫。
傍晚入睡前,ru娘询问他今日的反常,太子盖着薄被,露出对水汪汪的大眼睛,起初还不愿说。
到宫里的人差不多退下,太子闷声道:“晨起贵妃娘娘吩咐人来接本宫,本宫想着要玩躲猫猫,偷偷躲起来自己去了贵妃娘娘的宫殿。”
“哪里想到他们那么笨,好久都没找到本宫,本宫就躲在衣橱里,看到…贵妃娘娘打了宫女姐姐…”
躲在衣橱的太子透过缝隙,目睹贵妃无端生怒,大失端庄仪态掌掴身边的宫女,滥用职权并令侍从活活将人杖毙殿内。
惨叫声不绝于耳,宫女死不瞑目,浑身溢出鲜血很快便流了一地,侍从掐媚讨好的嘴脸与贵妃笑颜逐开的面容扭曲。
太子死死捂住嘴巴,即将到嘴边的尖叫囫囵吞枣咽入肚腹。好在有人知会找不到他,贵妃大张旗鼓带着众宫殿的宫女侍从去找。
渗人的一地鲜血与尸体很快处理干净,留下的似乎是若有若无的哀鸣惨叫。
往后太子夜夜梦见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他害怕颤抖地向ru娘诉苦,ru娘轻拍他颤抖地脊背安抚他,太子道:“为什么母后的病还没好?为什么要让贵妃娘娘照顾本宫?本宫真的好怕…”
ru娘告诉他母后得的不是病,是被人下了毒,也不是圣上让贵妃照顾他,而是贵妃的请求。
太子紧张自己的母后,已是夜深说着要去见母后,ru娘却说:“陛下会动怒的,殿下也不想皇后娘娘受到牵连吧?”
“本宫不明白,母后是本宫的娘亲,本宫乃是母后所生,连见面都要遵循那个遵循这个,规矩又是规矩。”
太子伤心极了,哭丧着脸背过身,想得太累,便迷迷糊糊睡着了。ru娘叹了叹气,小声道:“是你父皇不喜你母后,不过众多皇子里,陛下还是最疼爱殿下的。”
宫中鲜少人知晓贵妃自请照顾太子后暗藏的心思,不过到底还为争个圣宠,只要有太子在,圣上不会不来。
杖毙宫女这桩事很快便传到皇后耳中,却没有确凿证据,太子那边,只能以课业繁重理由每每推辞贵妃的邀请。
东宫总管是圣上让太子挑的,等到这日到来,一排侍从脚步轻快地进到殿内,他们心思各异,相同的是眼里那抹喜悦几乎要溢出。
太子扫了眼各个克制踊跃想要讨好的侍从,心里头不大舒服。他扯了扯身边ru娘的衣袖,支支吾吾的言语中表达的意思是不肯选人。
ru娘皱着眉头,说道:“殿下是想让皇后娘娘为难?”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里,冥冥之中传来道声响。
循声望去的太子看见位侍从不小心碰歪香炉,手里要放进香炉的熏香险些洒落。原是要责罚的,可他手上和脖子上触目惊心伤痕让人不忍。
ru娘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便是:“孩子,你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问他:“我之前怎么没看见过你?你是新来的?”
他有些怔愣,看到ru娘身后探出头的太子,慢慢反应过来,低眸一句话便解释清楚自己是打扫雪隐,添香的侍从闹肚子喊他来替换香料。
偶尔他会有些好奇的看向太子,眼眸清澈温润,不含其他别的眼色,与其他侍从大不相同的还有张未长开就已经看得出是个好样貌的长相。
太子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躲在ru娘身后,小声对ru娘道:“本宫选他。”
也许是不公凄惨中侥幸的幸运,一句话便让他摆脱当前难以启齿的困境,同时他心里也十分清楚,权力是多么重要。
太子长得可爱,身上也带着股nai香,圆溜溜的大眼睛总是盯着他,笑时会露出少了颗门牙的洁白ru牙,显得十分可爱讨人喜爱,更令他自觉形秽。
用完晚膳后,ru娘教着太子喊他伴伴,其实他心里也不懂为何是这个称呼,在旁听到ru娘道:“伴伴,就是常伴左右。往后啊…就是他陪着殿下啰。”
有人教他规矩,教他如何伺候太子。他娴熟的一步步做给教他规矩的人看,他们惊叹他头次便做得极好。
但从来没有人天生会懂得规矩,会懂得伺候人。
他伺候太子入睡时,太子隔着浅黄纱幔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