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持自己去做了检查,卜夏便先回到江持订下的VIP病房。病房很宽敞,看起来温馨的像家一样。卜夏没在客厅停留,先去卧室看了一眼,还好是两张床,一张病人的,一张给陪护的。
卜夏身心俱疲,坐下来先给白文砚发了信息,让她先订一下明天最早的一班飞机。
“最早的?为什么?”白文砚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
卜夏揉了揉眉,说实话现在已经十二点了,他确实又累又困。他叹了口气,说:“没怎么,早点出发,当天下午就能到基地。你快订吧,我们五个人的。”
白文砚听出来卜夏声音不太对劲,便问:“你没事吧,大晚上的突然让我订机票,你……”
卜夏实在不想和别人解释,急着打断:“快订,你还要不要去云南了?”
白文砚“哦”了一声,终于坐下来查机票了,和卜夏说最早的是七点十分的。卜夏想都没想,就说行,然后和她说了晚安。
卜夏放下电话,就在想要不要去洗澡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是江持回来了。
还有七个小时,只需要和他共处七个小时,他就可以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好好反思一下这些年了。卜夏起身去开门,他猜到江持不会轻易放他去睡觉的。
卜夏拉开门,和江持四目相对后,两个人都慌乱地躲避了对方的目光。
江持进了屋,“咔嗒”一声锁上了门,一把将卜夏拽了回来,按着他的肩膀把人抵在门上。
卜夏没想到江持刚一离开人群,便如此急不可耐。他直勾勾地看着江持,觉得他的眼神不像平常那样坚定,看来他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你刚刚还说你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卜夏轻轻开口,他和江持什么没经历过,他自然什么都不害怕。
江持微微怔住,抓住卜夏的肩膀稍微松了一些。他突然想起卜夏后背有伤,被抵在门上应该很疼,便顿时松开了手。
卜夏觉得好笑:“我皮糙rou厚的,打也不打不死,伤也伤不着。”
江持彻底僵住,他看着仍是微笑着的卜夏,他很想凑过去吻他,他想去抚平卜夏那些伤口,那些他带给卜夏的伤口。
卜夏趁他晃神,一把将他推开,向卧室走去:“我明天要起早,我先睡了。”
江持像泄了气的气球依靠在门上,看着卜夏走进卧室,那感觉不是走进了卧室,是感觉走到了一个江持永远难以到达的地方。如果他的下半生没有卜夏,如果是因为自己的不断伤害而将卜夏越推越远,那他真的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了。
江持只觉得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他忍住了喉头的咸腥,快步走进了卧室,在卜夏躺下前从身后一把将他抱住。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卜夏,我根本做不到。”
江持近乎呜咽的声音让卜夏愣了愣,做不到,他做不到什么?
“江持,你先松手。”
江持没有说话,卜夏感觉到他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了他的肩上。
“我不想和你动手。”
江持听到卜夏这句话,猛地抬起头,果然一点余地都没有了吗?他抱住卜夏的手松开了。
卜夏转过身,看着垂着头的江持,听到他又说:“我真的做不到没有你。连我们都要走到这一步,我好不甘心。”
卜夏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到底,他的心还是柔软下来了。他见不得江持这幅要被抛弃的模样。
江持吸了下鼻子,抬头看着卜夏,双眼通红:“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只要你。江持咽下了这句话,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有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了,可是卜夏会懂他的吧。
那江持真的会因为他变得一无所有了,卜夏愣了愣。
“我曾经以为是我亏欠你,”卜夏终于开了口:“所以我下定决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卜夏说到这明显感到江持的呼吸急促起来,一双深邃的眼睛透露着期待与恐惧,“我想我以后一定要对你很好很好,才不算是辜负。”
“没有,你没有亏欠我,”江持急躁地接过卜夏的话。
卜夏摇了摇头:“也许是我不够坚定,我有时候也安慰自己,打几个耳光有什么的,又不是别人打我,可是好像时间一长,所有的东西都会变质一样,我说服不了自己了。我在想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厌烦我了,不然为什么从前对我不是这样?”
江持听着卜夏这些话,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
卜夏接着说:“我始终想不明白这些事。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开始厌烦我,那我便没有理由继续待在你身边了。我想你是厌烦我的,也许是你没意识到,或者是你不想承认,也不愿说出口。也许厌烦和爱情是两码事。”
他怎么会厌烦卜夏?怎么会?
他是支撑他活下去的一切希望。他是让他觉得人生还有些意义的唯一理由。
他只是用一句冷言冷语盖过另一句冷言冷语,他只是用一个耳光掩盖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