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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南深怔住了,盛皓城问得那么理直气壮,好像他理所当然认识身后的人似的。
“不管原先认不认识,现在肯定认识了。”宋澜笑着说。
见喻南深露出惘然的神色,盛皓城微微皱起眉。
“现在投降,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盛皓城说。
宋澜擒住喻南深的那只手力道重了重。
盛皓城绝无挑衅之意,他只是平淡的述说一个既定的结果。
宋澜又笑了:“盛皓城,你真的很适合当反派。你说是吗,喻主席?”
喻主席……
这个称呼为什么这么耳熟,好像是有一个人到现在还是这么叫他来着?是宋澜……可宋澜不是长这样啊,这个叛逃军的指挥官为什么也这么叫他?
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锋利的刀刃割在喻南深的脑海中。才痊愈不久的身体怎么能承受,趔趄一下,险些摔倒。
“我们要投降早投降了。”宋澜伸手架住喻南深的肩膀,趁他不备,从袖侧掏出了一根针管,针管内的ye体颜色诡异。
盛皓城怒喝一声:“宋澜!”
针管缓缓推入喻南深的侧颈。喻南深的手无意识地挣动了几下,在ye体完全注入的那瞬,他脸庞苍白得像是被抽走了整个魂魄的Jing气一样,微微抬起的手复而垂下,落回了消瘦的腰侧。
盛皓城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宋澜笑了笑,微微弯腰,凑在喻南深耳畔轻声道:“喻南深,想起一些正确的回忆吧。”
喻南深无力辩驳,眼皮重得像结在屋檐的霜,黏黏的要垂下来。
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暗,身体向着地心无限下坠。
喻南深眼前一黑。
……
“喻南深。”
“喻南深。”
“喻南深!”
吵死了。喻南深想,怎么叫得像自己死掉了。
慢慢睁开眼,是一片雪白的穹顶。
……快速地环视了一圈周边环境,喻南深发现自己好像正躺在一张床上。
自己好像是在一个家里的卧室?
吵醒自己的人,正睡在自己右侧。
那是个眉清目秀的男人,脸上带着宠溺的笑。
“你也有被我抓到赖床的一天。”对方点了点他的鼻子。
喻南深往后一缩,躲开了对方的手。他皱眉, 自己不是刚刚还在机甲舰艇上吗?等等,舰艇……脑海中的画面忽然变得十分模糊,为什么会在舰艇上,又是和谁在舰艇上?
更重要的是——
“您是哪位?”喻南深侧了侧头,望向眼前的男人。
那好看男人顿时愣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他笑了笑,语气温柔:“终于来了啊。”
“虽然当时报告上说你脑部因为撞击而出血,淤血积压神经,可能会出现神经性功能缺失。虽然做了去血肿的手术,没想到还是病发了,你还是……失忆了。”
喻南深什么也没说,看不出来是信了,还是没信。
男人循循善诱:“你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喻南深努力地想要沿着脑海里逐渐模糊的舰艇往前寻找过往的记忆,可事与愿违,他像在浓雾中迷路的旅人,无法找到任何正确的道路。
“……我记得自己在一艘机甲舰上。”喻南深轻声道。
“一个人吗?”
“是……”喻南深眯起眼,还是身处记忆的迷雾中,他用尽力气探索,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就在这时,一个隐隐绰绰的身影站在了他面前。
看不清他面容,只能依稀看见眉眼的轮廓。站在他面前的人,似乎是满脸怒容。
不是冲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人。
“不,不是。我前面有一个人,后面也有一个人。”喻南深说。
对方叹了口气。
喻南深忽然有些不安的预感,忍不住追问:“怎么了?”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那人只得解释,“战争已经结束五年了,我们结婚也有四年了,这是我们的家,我们昨天刚去育儿中心了解备孕的事宜。”
喻南深难以置信地打量眼前这位形同陌生人的男人,恍神间,已经被他牵去参观房间了。
赤脚踩过冰凉的地板,挂在走廊上的画一幅幅掠过他眼前。
他和这个人在玫瑰色黄昏底下牵手,在星舰里互相依偎着看电影,两人冲着镜头拘谨地笑背后是游乐园……
喻南深认得,照片上的人就是自己,千真万确,错不了。而和他亲密接触的,就是旁边的男人。
一切合情合理,可喻南深总觉得哪里不对,十分诡异。
“结婚照呢?”喻南深忽然想起来。
走在前面的人回头,轻声道:“当时我们觉得我们都没什么亲人,你我的身份,也不想做戏给全世界看,彼此知道就好了,所以甚至连婚礼都没有